“既然只能先斩后奏,那不妨就再拉个人当垫背。”易如欢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笑道:“王爷也该往高处想一想了。”
“可即便将御史大夫拉下马,我们手中无人可替。”慕容谨言拧起眉:“如果到头来还是皇贵妃的人出任位,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朝堂上大多数的大臣还是会偏向宁蕊,而对于慕容谨言来说,他本身便没有费心去拉拢那些个臣子,所以,现下,八位尚书中无一人明确表态站在慕容谨言这边,三公之中,也只有顾南城与他相熟。
但就易如欢所知道的,顾南城......立场颇为复杂,小事可以帮上慕容谨言一些,这些重要之事,他不将这些告诉熹文帝便是仁至义尽了。
“那就找一个她的人。”易如欢道:“王爷仔细想一想。”
慕容谨言皱眉,有些犹豫:“秦文清?”
易如欢点头。
“这位秦御史的脾气不是很好。”在一旁听了半天的顾南城开口道:“不过他出身清流,又与皇贵妃隙,陛下想必也不会反对。”
“只是要难为秦御史了。”易如欢看向慕容谨言:“王爷是怎么想的?”
慕容谨言想了想,只得承认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因为秦家与皇室,齐王府和宁国王府复杂的关系,以及在清流中的地位,宁蕊想利用秦家拉拢清流,毕竟慕容谨行并非嫡出,需要这些嘴皮子利落的人来圆一圆。
而熹文帝则看中秦家与宁蕊的矛盾,相比于一个完全受宁国王府的御史大夫,他更愿意用一个与宁蕊有嫌隙的人。
如果秦文清能将这些运用的好的话,便可以一步一步地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相反,如果处理不好,便有可能身首异处。
慕容谨言明白,易如欢既然在此时提出这件事,定然是和秦文清,或者说是秦家达成了某种共识。
“还有一事。”易如欢将今天她与图野的对话说了一遍:“眼前硫纾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如果是图野的话,就要好一些,但,风险更大一些。”
“答应他也无妨。”慕容谨言道:“这件事总要等到他出任族长之后。”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对两人道:“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易如欢和慕容谨言对视一眼,便退了出去。
晚风习习,带着些干燥的沙土气息。
驿站的走廊上并没有挂灯笼之类的照明之物,但今天晚上天气似乎没有前几天那么恶劣,可以看到夜幕上斗大的星子。
“头还疼吗?”顾南城走在易如欢身后,突然开口问道。
易如欢摇摇头:“不疼了。”
这几天两人私下里相处时总有些怪异,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将两人隔开。
顾南城知道这是为什么。
就如同那人所言,他们两人是同一种人,心思很深,也不是情绪外放之人。又因为常年未见,所以沟通上就出了些问题。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怪他,他有现下不能言明之事,易如欢定然是觉察出来了,却又很清醒地没有问。
“如欢。”顾南城走近易如欢,将双手放在她肩头,凝视着她:“你想知道什么。”
易如欢看着眼前人深邃的眼瞳,就像一片毫无波澜的大海,以柔和的,却不容拒绝的姿态一点点将她吞噬。
她几乎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