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曾经对你表白,你不愿意,都是真的?你真的讨厌我们一家?”卢静哭着问。
“姐姐,他一家都死于父亲之手,你真的是糊涂。”
鬼侍垂下浓黑睫毛,哑声低道:“不……不是你的错,是我……我……脏。”
卢静打了个冷战,呆望着鬼侍,呐然道:“你在胡说什么?”
“说……说我的事给你听,”鬼侍闭上眼睛,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抖得厉害。
鬼侍长相俊美,周身都是冷俊之气,卢静对他早就情根深种。
只见面部寒冰褪去,换上浓重苦意,嘴唇张合数次,终于艰难开口:“我七岁时被我娘卖了,卖到……一个张姓富人家做小厮。”
卢静心里一酸,蓦地想起他那晚在客栈晕迷时说过的话。
“做了五年,没有回过家,想不起家在哪里了……”他眉宇间悲色深锁,亲娘卖子,他是找不到家,还是不想再找?
“十二岁……十二岁……那张老爷……”只说了三句话,鬼侍很快便哆嗦起来,不仅是手指,全身都哆嗦起来,“他和你父亲一样……是畜生……”
卢静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自觉跟着他哆嗦。
“这……这不可能!”她疯狂的摇着头。
“后来他又卖了我……卖到窑馆……我不肯,就打。”长睫毛下似有晶莹闪烁,愈发语不成句。
“只剩一口气的时候……你爹买了我。”
卢静呆住了,是父亲买了他?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似悲非悲的表情,唇边泛出的波纹里不知藏了多少苦涩。
“我只道他是个好人,哪知……”
卢静紧紧咬住后牙槽,听着他的话。
“我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准备咬脉自尽,是你……救了我。”鬼侍呼了一口气,卢静却倒吸一口凉气,自己?
“那天是你突然来了房里,他才没有下手,后来我父母不知怎么又找到了我,向你爹要钱,多次纠缠,一直不肯满足,你爹才杀了他们,我不怪他,杀的好。”
沉默地等了一阵,他面上苦色又起,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小姐……我很脏。”
不善言辞的鬼侍能说出这些,已几乎耗尽了全部力气,身子依然颤抖个不停,眼睛再不敢睁开望卢静一眼。
“可你为何要关我弟弟和木槿?”卢静知道鬼侍不会无故胡说,而且卢凌云没有反驳,看来这事是真的,自己的父亲真的有怪癖。
“因为你弟弟,也是个变态!”鬼侍抬眼看着躺在床上的卢凌云。
“你……你胡说!”卢凌云一脸慌乱。
“你喜欢童男,美美几两银子就能买来,而木槿就是为你牵线搭桥的人,她比那妓院的老鸨还要可恶,若不是卢静,我早就杀了你,”鬼侍突然站了起来,身子挺拔,不再屈膝。
“他说的是真的吗?”卢静愤怒的看着卢凌云。
“不是的,不是的,姐姐你不要听他胡说。”卢凌云一脸慌乱的否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