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几天,活算是干完了,时间也到了腊月二十八了,大多数的人在这时候都会回家过年了,可是牛二娃却不想回家了,他就想待在这儿,天天能看见我。
这天早上,吃完早饭,姐夫收拾衣物准备回家了,他让牛二娃也收拾一下回家了。牛二娃有些不舍。我父亲便礼貌性地说:“不要走了嘛,你们都在这儿跟我们一起过年吧!”
“我要回去,屋头就她们娘仨,我哪里忍得心不跟她们一起过年哦!”姐夫说着执意要走了。听姐夫这样一说,父亲便不再挽留了。
牛二娃却有些期待地看着我,他希望我能留下他。
他跟我说:“我要走了哦。”
出于礼貌,我还是开口说道:“就在这过年嘛。”这时我看见姐夫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
“那好嘛!你留我,我就不走了!”牛二娃立马说道。
“嗯嗯”我是骑虎难下了,没见过这样的人,只得违心地随口应付道。
就这样,姐夫回家过年去了,牛二娃留在了我家,跟我们一起过年。
大年三十那天,快要吃年饭的时候,听见我爷爷在旁边嘀咕了一句:“这是啥子小伙子哦,大过年的,不回家过年,赖在人家屋头不走,也不晓得丢脸。”当时听见爷爷这话,我也觉得他脸皮是真的有点厚,看不来形势。何况我们那地方有一说法“叫花子也有一个年!”就是说,不管你有多穷,过年的时候都不能在别人家过的。可我也不好说什么,我做不到赶别人走的那一步。
饭桌上,我们一家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就他一人又在那“哒哒哒哒”说个没完,翻来覆去还是离不开“发展经济”那句口头禅,出于礼貌,只有父亲时不时地应付他一两句。
我们当地有守岁的习俗,就是年夜饭过后,要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烤火聊天,直到零点以后才可以回屋睡觉。
烤火时,牛二娃跟我父亲说:“姨爹,你们这有合适的姑娘给我介绍一个嘛!”因为牛二娃的母亲跟我妈妈同姓,他也就以此攀上了我爹这个姨父了,还叫得老亲热了。
“我们这现在没有了,小的还在小,大的呢,都有主子了。”我父亲推脱着。
“姨爹,帮忙问哈嘛,看看其他队有没有嘛,即使做上门女婿也可以。”他继续央求父亲给他找。
“要得嘛!我记在心头帮你相相,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一个嘛。”父亲只得答应了他。
“你也帮我看看你们的同学,有合适的没有。”牛二娃转过头看着我说道。
听他这样说,我想了想,觉得有个同学应该可以,就跟他说道:“我有个同学,她家三姐妹,应该会招一个上门女婿,我这同学也快二十了,等有机会了,帮你问问。”
“那好啊!我家虽然是刚搬家过来,但是我家现在有钱,搬家时,背了三千五百块钱过来的。”牛二娃积极地将家底告诉了我。当时没见过钱的我,对此一点不感兴趣,因为在我的概念里,根本不知道这点钱能做些什么,能买多少东西,能够一个人生活多久。
对于他这话,父亲没有搭腔,未置可否地自顾自烤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