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又叫了阮小五过来,两人耳语一番。
小五领命,带着十几个人去了村里。
陆阳对长老说道:“再硬的骨头也有软肋。我就不信你是铜铸铁打的。”
不一会阮小五押着村里的老弱妇孺一个个的来到了林子里。
他向陆阳禀报道:“官人猜的真准,这些老不死和小崽子都躲在地下室里,入口竟然藏在灶台下面,真让我一番好找。”
长老看见这般景象,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该天杀的贼寇,就不怕王法,不怕天谴吗?”
几人相视笑道:“什么狗屁王法,爷爷不信这个。”
人尊重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夫人站了出来开口劝道:“老头子,你就说了吧,这几位大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又有一个长得尚有两分姿色的村姑说:“爹,您就说了吧,咱们守了这么些年了,也该是个头了。要是为了个墓搭进去全村的性命,真的不值得啊。”
阮小五见一个小孩躲在那妇人身后,双手紧紧攥住妇人的裙角,便知道这孩子多半是那妇人的儿子,长老的孙子。
他大踏步向前,分开人群,一把抓住了这孩子的脖领子,拿手一举,提在空中。
“哥哥刚才不是说要一直杀到老头交代为止吗?我看这小子就不错,七郎,带过去解决了。”
小七应了一声接过那小子。
这小东西还挺能,张嘴便要咬阮小七的手。
小七将他颠倒过来,提着他的脚脖子就往林子里走。
这孩子不哭不闹,反而对阮小七拳打脚踢。
陆阳看了倒是颇为欣赏。
那妇人见孩子被夺,奋不顾身要去解救,却被两个社员按在地上不得动弹。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是官人让他们做,那他们便做。
就算是错的,也算是报达官人的大恩了。
长老耳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爹,贵儿可是你的亲孙子,你不能看着他死啊,我求求你了,你救救他吧!”
众村民都别过头去不舍得再看,他们一帮妇孺怎能敌得过手持刀棒的贼寇,大难临头还是自保为好。
那老头的心理防线还是崩溃了,他儿子去海上打渔,遇到大浪翻了船,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孙子。
孙子就是他的一切。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浊泪从眼角划过。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陆阳命阮小七停下。
随后与长老交谈起来。
从他口中,陆阳得知了不少信息。
这里确实有古墓,但不是一座,而是一群。
两晋时期,有四大门阀。
分别是王谢萧袁。
唐代刘禹锡有一首乌衣巷,其中有一名句便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琅玡王氏是站在晋朝权力巅峰的几大家族之一,甚至曾有王与马,共天下的说法。
从东汉至明清,王家一共出了三十五个宰相,三十六个皇后。
那位有名的书圣王羲之也是琅玡王氏之人。
西晋末年,永嘉之乱。
北方世家大族为避战祸举族迁移,史称衣冠南渡。
王家则迁到了建康,支持司马睿建立东晋。
不过王家人可以走,祖坟却动不了。
自东汉到西晋末,山上的坟茔数不胜数。
王家的族长为了避免走后祖坟被盗,就留下了一支族人看守墓穴。
时间渐渐过去,这支族人的王氏血脉越来越稀薄,南方的王氏甚至已经不愿再认这些穷亲戚了。
而王家先祖中,重要人士的坟早就已经迁出去了。
留下的多是些无关紧要的旁系。
即使如此,这支守墓人也没有放弃自己的职责,直至七百年后的今天。
陆阳听着这历时多年的秘密,心中感慨万千。
他对阮小七使了个眼色,小七顿时领会。
只听“希律律”一声长哨,那两个社员押着垂头丧气的村民们返回了林子里。
长老眼睛瞪得老大,两手颤抖的指着他们道:“你们没死?”
陆阳点头说:“他们当然没死,我们都是良善百姓岂会随便杀人。”
长老问道:“那刀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小七笑道:“是那个小子的鼻血,我抹在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