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们真不是盗墓贼!”
陆阳把手摊开,问道:“你看我哪点像盗墓贼,刚才一直跟你解释你又不听。”
长老哎呀一声,自责道:“都怪小老儿没弄清楚状况便擅自动手,给诸位好汉添麻烦了,望岂赎罪。”
陆阳倒是大度。
“这不是没出事吗,也算不打不相识。”
长老觉得很不好意思,第二天杀了村中唯一的一头肥猪,又让人翻山去镇里买些酒来,准备摆宴给陆阳等人赔罪。
众人在院子里坐下,长老举杯道:“老汉有眼不识泰山,险些误伤好人,先敬官人一杯,聊表寸心。”
马季投来了一个肯定的眼神,这酒他已经尝过了,没有问题。
陆阳这才举杯共饮。
席间王老汉还跟陆阳聊起了私盐的事情。
他一直觉得陆阳不是做私盐买卖的,因为他年轻时就曾经外出闯荡,卖过一段时间的私盐。
私盐贩子身上该有的警觉,小心翼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特质,陆阳等人都没有。
陆阳解释说:“我还没入门,这次到贵村来,就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建盐场。”
王老汉说起这个,那刚好是专业的。
“要说建盐场,首先就是隐蔽。这点无需担心,这附近几十里只有我们村,平时连个鸟都没有。第二就是木柴,这山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木材多。第三就是人手,官人要想大批量的做私盐买卖,至少要有三四百人煮盐,再有一二百人运送。可是老夫见你只带了二十来人,这是为何?”
陆阳也不隐瞒,反正自己要在这附近建盐场,早晚都要暴露,不如自己早点说赚个人情。
“我曾在东京得到一个制粗盐的办法,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工,只等盐场建成,便坐等收盐。”
王老汉问道:“什么秘法,竟能有如此神奇。”
陆阳将其中原理讲给他听,老头早年就是私盐贩子,这其中的原理是一点就透。
“如官人所言,却是个会下金鸡蛋的母鸡啊。”
陆阳看着眼前不住点头的王老汉,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王长老,小生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该不该说。”
“官人有话便直说吧。”
陆阳这就不客气地说道:“我想请您老做我盐场的场监,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老头一口水喷了出去,他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
双方昨天晚上还刀剑相向,今天陆阳便邀请他去做盐场场监这种重要的职位。
“小老儿斗胆问一句,官人有着诸多亲信,为何非要我做这个场监。”
陆阳豁达的说:“我亲随虽然不少,却都不懂得私盐买卖该怎么做,专业的事还是得有专业的人来做。”
王老汉看着陆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庄重的神色。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用人唯才,而不为亲。陆官人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小七炫耀道:“那当然,哥哥可是整个山东最了不起好汉之一。”
王老汉考虑了一番,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个闲不住的主,要不然也不会出去闯荡,还掺和了私盐买卖。
正当他壮年之时,父亲却不幸早逝,他不得不回家里继承父亲的衣钵,成为村中长老。
原以为时间久了,自己就不再想着外面那些风风雨雨了,可是没想到,这些外来的年轻人却又勾起了他沉埋已久的雄心壮志。
有道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他也想再试试自己这口宝刀到底锈到了什么程度。
“好,既然官人看得起老夫,这个盐场我肯定帮你看的好好的。”
有了王老汉相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来帮助陆阳兴建盐田。
他们一开始还不太愿意,但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之后,心中那点不满立刻就烟消云散,反而十分殷勤的找活干。
有村民们的帮助,盐场只花了不到一个月就建了起来。
陆阳有了私盐的来源,剩下的就是找买家了。
王老汉也知道陆阳接下来的难处,他找来了自己的侄子王泽。
将他推荐给陆阳。
“这小子在我年轻的时候就跟着我做过私盐买卖,也认识不少盐贩子。当时他们是从福建一带进的盐,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换家。我让这小子去联系一下。”
王泽利用自己手里的资源,短时间内就汇聚起了一大批下线。
陆阳占据了生产成本和运输成本的优势,无论福建那边的盐贩子开出什么价格,他都能比对方低一成。
双方打了几轮价格战,福建的盐贩子终于顶不住了,直接撤出了京东路,顺便留下一句狠话,让陆阳他们等着瞧。
结束了盐路买卖的陆阳好不容易回到了石碣村,此时已经是四月中。
算算时间林娘子临盆之日就在这个月内。
他从郓城县请来了最好的稳婆。
又叫了一个声明还算不错的大夫在石碣村小住些时日。
终于,四月十九的晚上,林娘子突然感觉腹部疼痛。
一旁的稳婆经验老道,伸手一摸便道:“娘子羊水破了,快准备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