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雷息雨停,少年渐渐睡去,不觉身在深秋,凉彻梦乡,浑身舒畅,秋风吹到梦里,惬意悠然。陡然他意识到身边还有两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高手,梦中想起黑衣男和斗笠男提醒过他要小心防备涣群门,从接触的几个涣群人都不是好鸟。
少年猛地睁开眼睛,天亮了,房间里透着白白的雾气,只听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房里的残脸二人组不见踪影。少年坐起来,昨晚太大意了,是把自己往虎口里送啊,想起来背后都发凉。是不是因害怕而发凉,少年想自己一身武艺不至于怕这两个人。他回头一看,窗户开着的,清晨的风吹得身后发冷。
少年起来,胡乱洗漱一通就去敲响钟瑜玟和王聪的门,这两个女子早睡早起,已经在房里梳妆打扮了。三人在钟瑜玟房里聚首,少年说:“都没事吧?昨晚涣群门的无耳男和无眉男在我房里过夜。”
王聪惊恐地望着她家公子,说:“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我睡得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他们当然没把她家公子怎么样,不然还能做起来?不过不排除剑舍至殊的遭遇会落在她家公子身上,涣群门的传说都是变态,那两人看面相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少年把脸残二人组拉拢他一起对付师父的事讲出来大家商讨,钟瑜玟听完稍作思考,说:“涣群门的比你还想杀你师父,不能落入他们的圈套,我们还是坐山观虎斗,涣群门不见得是真心想扶持你当盟主。”
少年说:“我也没想过要杀师父,他武功那么高,能逃过他的追杀就不错了,什么武林盟主我们没有兴趣。这两人应该还会再来,回绝他们不知道会不会动起手来。”
王聪说:“不会打起来的,他们对付你师父就够呛了,再惹你岂不是分化自己的实力,我看他们现在要动手的是剑舍,拿到贞利剑他们胜算才大。”此行王聪变得老练很多,分析不无逻辑,少年和钟瑜玟看着她点点头。
少年说:“看来是这样,那就不慌了,那两人还知道我杀了杨言志的儿子。”
钟瑜玟说:“那杨言志也知道了?”
少年说:“不一定,听他们的口气,涣群门都瞧不上杨言志,他是个半路出家的人。脸残人说他枪法了得,想必前几次交手他都在隐藏自己的本事,我和杨言志将来免不了一场恶战。”
钟瑜玟说:“到时候还不知你的武功到哪一步了,不必担心,眼下我们还是安全的,还有剑舍和归藏的人保住着呢。”说到这些盯梢的人,少年想到柴房里的陈观。
他说:“昨天在树林生火的暗哨就是剑舍派来的陈观,这老小子真气尚未恢复完全,晚上受不住冻,跑来酒家了,现在住在柴房里。”
钟瑜玟说:“剑舍这是下血本啊,派他来跟着我们,他们是多么放心不下我们几个。”
他们闲聊使,陈观也起来了,草垛虽好,但还是替代不了床,陈观睡得腰酸背疼,他推开柴房的木板,算是门吧,看到两个和他一样高大的男子堵住他的出口,一个没有眉毛,一个少只耳朵。
这是哪家的暗哨?他第一眼想到的是这也不是好人,也是冲着那位灰衣少年来的。
陈观没开口,无耳男先说:“这就是京畿陈力士的公子,赤霞剑的传人,陈观陈大侠!”能说出赤霞剑这个名字的人当今世上没几个人,一巴掌都数得过来,这两人来头不小,不容小觑。
陈观说:“真是在下,两位是什么人?有何贵干?”
无眉男说:“有什么贵干也不能在这干吧?一间破柴房里三个大男人能干出什么呀?我们移步树林,好好聊聊。”
莫不是要干掉他,陈观在江湖行走多年可没见过这号人物,听他们的气息极为稳重,每一个人武功修为都不在他之下,两个人对付他,他只有受死了,去小树林岂不是死了没人知。陈观拒绝,“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无眉男哈哈笑起来,“在树林里跟踪人家也算光明磊落,我现在有点怀疑京畿陈氏的家教家风缺点什么东西,对啦,是江湖道义!整天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要标榜自己是正人君子,我觉得你们不是无聊就会很累。”
无耳男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兄弟俩也不是正人君子,大家一丘之貉,我们不会取笑你的,还是请移尊驾,我们到没人的地方聊聊,这酒家里到处都是耳朵。”
陈观被他们怼得无话可说,既然他们都知道自己跟踪少年的事,他们定也是一路尾随而来,自己的事他们全知道知道了。
陈观跟着他们走进小树林,这里没有耳朵了,有什么违背仁义道德的事都可以敞开了说,不必遮遮掩掩。无耳男先问陈观:“你们家对贞利剑有没有觊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