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晓尘原本打算在师父门前跪十五个小时，毕竟师父养了自己十五年。

结果跪了不到半小时就被师父赶了回来，说是让自己“分期还款”，下山后每天打坐一个小时以上，十五年还清……

“崇道，听说你明天就要还俗下山了。我想着你也没合适的衣服，这是我以前上山时穿来的，我们身高差不多，你看看能穿不。”

崇元师兄虽然平时经常批评崇道不务正业，但还是蛮舍不得这个不着调的小师弟。

“崇元师兄……”

墨晓尘拿着师兄递过来得衣服比了一下，感觉刚好合适。

“合适就好，下山后好好照顾自己，遇到困难就跟我说，说不定能帮上你。”

崇元师兄说完便走了。

墨晓尘看着师兄走了，心里感觉暖暖的。虽然明天就要下山变成孤身一人，可上山还有人关心自己。

·

第二天的早课墨晓尘还是去了，唱经也特别认真。

好吧，其实自己就是想吃了早饭再走。这一下山什么都是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快走到观门口的时候，他发现好多师兄弟站在那里。

莫非是特意给自己送别？昨晚还想着自己人缘不咋地，估计没人送，看来是错怪这帮师兄弟了！

墨晓尘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思考自己该发表点什么离别感言。

“师弟，你真的要走啊！”

师兄弟们情深意切，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我其实……”

墨晓尘话还没说完，师兄弟们就迎了上来，但却是与他擦肩而过！

“嗯，我打算去走访一下华夏的名山名观，继续增加见识。”

这半生不熟的国语，莫非是……

墨晓尘回头一看，果然是高莉师弟。

她没穿道服，原本黑色的发髻也变成了金黄色的齐耳短发，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散碎的刘海下，柳叶细眉搭配西式明眸，挺秀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小嘴，柔唇微启露出洁白如玉的贝齿。笑起来竟也有几分调皮。

高莉跟师兄弟道别后，径直走到墨晓尘面前。

如此近观，她脸上的皮肤也很好，白里透红，就像未经人手触摸过的蜜桃。奇怪，自己之前怎么没注意呢？不过现在既然还俗了，看看也无妨。

“师兄，听说你也下山，我们一起吧！”

“好……好的”

墨晓尘不知高莉也要下山，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臭小子，是不是知道高莉今天要下山才故意还俗的？”

“我看八成是，这是典型的动了凡心！”

“崇道，你小子有空记得回来看我们！”

原来师兄弟们也是来送自己的，只不过先跟高莉打招呼而已，毕竟女士优先嘛……

“高莉，你要去哪？”

“还没想好，你呢？”

“我也没想好，一会到了火车站看看再说吧。”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对了，你可以叫我苏菲，你已经还俗了不是吗？”

苏菲……苏菲·玛索的苏菲！

“观里哪位师兄弟的微信叫‘迷途小道童’？”

迷途小道童？那不是师父的小号吗？怪不得特意让我把名片发到小号上。

不过，看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还是替他老人家保守秘密吧。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两人就这么边聊边下山去了。

·

墨晓尘感觉没走一会就到了山下天云镇，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女搭配下山不累？

“你是不是要理个发呀？”

苏菲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扎着头发。

头发确实太长了，没办法，谁让咱以前是道士呢。

“那边不是理发店吗？走，我陪你去理发吧！”

墨晓尘跟着苏菲刚一进门，就看见理发店一小伙子正盯着苏菲发呆。

“这个洋妞长得正点啊，屁股好翘！”

我去，这人怎么如此口无遮拦？

“人家那是在心里想，又没在嘴上说。”

“就是，孔老夫子说过，君子论行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想想还是可以的。”

大脑这帮兄弟又是一顿七嘴八舌，看来下山之后也不会寂寞了。

墨晓尘发现对方确实没有说，是他听到了对方的脑波。这个能力可以拿来做什么呢？能知道对方真实想法无非也就能防止上当受骗吧。

“理发！”

他故意提高嗓门喊了一声。

“啊，好，这边先洗一下吧。”

小伙子转过神来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便领着他到后面先去洗头。

“哥们，你这头发挺长啊，一会打算烫个什么发型？”

“我要减短，不烫！”

墨晓尘刚躺下就看见几个理发师把苏菲围住了，估计以为她也是来理发的。

头发这东西，留长要三年五载，可剪短就是咔嚓那么几下，瞬间就短了。

这就像电视里爆破大楼一样，那么多人力花一年多盖起来的楼，轰隆一下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