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啥?你问辅导员,他打人,我要去首长那里告他。”
“打人,他打谁了?”
“小豆子。”
“打哪儿了?”
“屁股。”
“咋打的?”
牛有田依旧躺在磨盘上翘了翘小腿道:“就这么打的。”
阿云嘎又看向孙豆豆问道:“小豆子,是这么回事吗?”
“这算个啥,辅导员跟我闹着玩的。”孙豆豆急忙否认道。
孙豆豆这么一说,又把牛有田惹急了,从磨盘上跳下来,也想给孙豆豆屁股上来一脚。结果,被阿云嘎喝止住了。
“老疤瘌,你想干啥?”
“这小子不说实话。”
阿云嘎上去就给牛有田屁股上来了一脚,一脚不解恨,又踢了好几脚。牛有田围着磨盘一面躲,一面抗议道:
“哎幺,老大,你打我干啥?”
“不干啥,就是闹着玩,你也去首长那里去告我啊!”
宋晓军一看越来越不像话了,赶紧拉住阿云嘎道:
“得了得了,别闹了,咱还有好多正事要办呢,抓紧走吧,别磨叽了!”
一说有正事,牛有田也来了精神,腆着脸问道:
“有啥正事啊,需要人手不?”
阿云嘎一挥手道:
“都去,都去!”
二连的驻地位于青牛李村的北段。
当侦察班一众人到达的时候,一连的指战员们都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了。终于看到了侦察班的身影,纷纷迎了上去,脸上笑开了花,那热情劲比见到上级领导还奔放。
先是二连的傅四海上来一把搂住阿云嘎,嘘寒问暖起来:
“阿班长,休息的咋样啊?就怕你没睡好,也不好意思去催你。这都晌午了,一会儿分完了,我们二连做东请你们搓一顿,你们侦察班也尝尝我们二连的伙食。尤其是手里有了粮食,现在这肚皮都敢放开了。哥哥就腆着脸提个小要求,就是呆会儿啊,咱侦察班可是要手下留情啊。你也知道咱各连都是穷得叮当乱响,就指着这些缴获过日子呢。就当哥哥求你了,以后你们碰到啥困难就来找哥哥,哥哥一定给你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二连长的卑微让阿云嘎有些不适应,那唾沫星子直往自己脸上窜,恶心的阿云嘎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拿手护在脸边往前走。
另一边的宋晓军也遭遇了三连连长白福全的重点照顾,那亲热劲好像八辈子没见过面似的。
“小宋啊,咱可是老战友了。过草地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还尿了我一身,你忘了?你别看大哥虚长你几岁,其实这日子不好过啊。我们三连这次战斗没出啥彩儿,连分战利品都是老末。你想啊,好兵就这么几个,好装备也就这么几件,你们三家分完了,到我们这儿还能剩下啥啊。要紧的,大哥可不是单单为了自己哈,也不是吓唬你。你们侦察班可不能把事做绝了啊,不然三个连的人你们可就都得罪光了,这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不说了,一会儿散了,去我们连部喝酒,都准备好了,正宗的女儿红!”
后边跟着的牛有田和孙豆豆也同样得到了莫名的优待,一群能说会道的战士勾肩搭背的上来攀交情。甚至有一个说着说着,就要当场拜把子。搞得二人是受宠若惊、哭笑不得。自从他们参军以来还没受到过如此重视过,今天也算开了眼了。
跟现场热火朝天的游说不搭调的是一连长石永胜,此时他正抱着个膀子冷眼旁观着。可旁边站着的高大山却有些急不可耐了,凑在石永胜耳边建言道:
“连长,咱可是排第三个挑,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啊,你倒是上去说句话啊。那个阿班长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简直就是个混世小魔王。咱上去说句好听的,说不定一会儿分起来能给咱个脸面呢。”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副连长。”
“啥副连长啊,在我们眼里你就是我们连长。都是小道消息,不是还没正式宣布吗?你跟自己较什么劲呢?”
“你让我这张热脸去贴他们侦察班的冷屁股,我办不到,也丢不起那个人。”
“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踢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