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这得花多少钱哪!”吕涣真惊叹道,她拿起簪子看了又看,不同于后世的机器生产,这首饰匠打出来的首饰确实极有审美价值,做工精美,说不出的古朴典雅。
“还不是咱家下来了个文曲星,省去了爹爹请先生代笔的润笔费。”吕重笑道,“这银簪子是你该得的,这簪子也就一两银子,爹爹这是一两银子请了个秀才回来,你说划算不划算?”说罢吕重已经是笑得见牙不见脸,足可见他对这个女儿的自豪。”
“谢谢爹爹,以后不要这么破费啦。”吕涣真嘴上这么说,却是捏着这个簪子不肯放手,如此精美的簪子,现代不知要花多少钱才能买到。
“行了,接下来爹爹还有不少差事要处理,要到堡外头去,你在家记得准备爹爹的一份晚饭就行。”说罢吕重便掉头走出了屋子。
“爹爹,什么事这么着急啊?这刚回来都没坐着歇会儿呢。”吕涣真追到门口问道。
吕重叹了口气:“唉,知府大人遣人来说了,要我们清丈土地,查明人口户数和库房储备,做成文册,他下来巡视的时候要一并查阅。离端午节只剩两天了,咱们蓬东堡又没有会计数的书吏,只能爹爹自己硬着头皮来了。”
吕涣真听罢轻轻点了点头,笑意渐渐爬上了嘴角。
有了昨晚的“文曲星下凡”,吕重显然已经猜到了一两分,他看着女儿的表情,眼睛越睁越大,道:“难不成,你你”
“是啊,爹爹为什么不问问女儿呢?”吕涣真笑着说道,“早上还夸女儿是文曲星下凡,怎么下午遇到事情就不来找我这个文曲星啦?”
“难不成你还会计数?”
“会!为什么不会?”吕涣真得意地歪了一下脑袋,“爹爹不是说女儿是文曲星嘛?文曲星有什么不会的。”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吕重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拽着女儿的手出了门,扯着嗓子对外面喊道:
“韩得功!韩得功!你找两个弟兄去我宅子里,做完饭的活交给他们了,我闺女要跟我出去办事儿!”
“小的遵命!”韩得功拱手应道。
吕涣真嫣然一笑,父亲这是在吩咐手下做事呢?还是炫耀闺女呢?
吕重从库房里取出纸笔墨,还有丈量用的绳尺和步车,带着王石与几个家丁急急而去。
“再拉,再拉,好,停!”
吕重带着家丁们在田边热火朝天地干着,吕涣真在一旁用纸笔记录,引得一些农民们驻足观看。
“小四,是多少?”吕重冲那拉着绳尺一端的家丁喊道。
“一共十五亩半!”那家丁回应道。
这边吕涣真在纸上工工整整地记录下:“军户方保家田十五亩半。”递给一旁站立的王石拿好。
“小姐。”看着手上已经统计好了的田亩纸张,王石感慨道,“王某以前不知小姐竟有这样大的能耐,就是那许秀才还活着,也未必能像小姐写得这么工整。
吕涣真抿嘴一笑,道:“王大哥过誉啦,小女只不过是以前跟着许秀才偷偷学过一些读写功夫,也仅仅是粗通文墨罢了。”
王石不可思议地看着吕涣真,说道:“小姐从昨天起就跟以前不一样,说话也文绉绉的,也不似以前那样害怕与人讲话了,莫不是真的文曲星下凡附在小姐的身上了?”
吕涣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再接话了。她心里明白,什么文曲星附身啊,自己只不过是个学过书法的二十一世纪普通女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