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奴!你找几个军士预备好了!”吕涣真吩咐道,“一看情况不对,马上上去救人!”
“遵命!”沈玉奴马上下去开始安排了。
张凤仪拖着手上的白杆枪,径直走到苗大壮跟前,脸上毫无惧色。
张凤仪的身高和吕涣真差不多,都算不上特别高,与苗大壮一比更是差距悬殊,好在张凤仪手上是长枪,苗大壮则是刀牌,长枪的长度弥补了二人体型的差距。
“蛮子!”张凤仪往地上啐了一口,“来打吧!”
苗大壮嗷的一声吼,以盾护身向着张凤仪冲过去。
“就等你冲!”张凤仪怒叱一声,手上长枪破风刺出,朝着苗大壮的心口点了过去,苗大壮赶紧停下冲锋的脚步,用盾护心,那枪尖刚点到盾上,张凤仪迅速抽了回来,又刺向苗大壮的眉心,苗大壮一个趔趄,匆忙举盾,又是堪堪挡住这一刺。
“哼,一扎眉头二扎心,我看你还能挡住几下!”
“刺得好!刺得好!”红字营这边的军士们看着张凤仪占了上风,纷纷举起兵器欢呼道。
“大壮,大壮!干死那小娘们儿!”堡墙上的守军们也不落下风,大声为苗大壮助威。
正在中军安排扎营的秦良玉听见前方嘈杂之声,对身边的马祥麟道:“祥麟,你快看看前面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贼人出来突袭我军了?”
马祥麟身手矫健,三下五除二爬上了旁边的一棵树,登高远望。
“娘!”马祥麟的脸上露出兴奋又羡慕的神情,“真儿姐的兵跟贼人们在阵前单挑呢!”
“单挑?”秦良玉睁大了眼睛,“这个吕涣真真是胡闹!祥麟,带上你的人跟我到阵前去!”
秦良玉一行快步来到红字营阵型前,正看见吕涣真焦急踱步着。
“吕涣真!”秦良玉怒道,“你们怎么回事!”
看见秦良玉来了,吕涣真暗叫不好,张凤仪没有命令,私自迎战,这要是让秦良玉晓得了,指不定要治张凤仪什么罪呢。
“秦将军!”吕涣真拜倒在地,“那贼人来我军阵前叫阵,实在太过嚣张,卑职卑职便派了营中勇士出阵迎战!”
“你这是三国志话本看多了?怎能逞这匹夫之勇!”秦良玉喝问道,“打仗岂是儿戏!”
“将军!卑职以为,这座山堡易守难攻,打非常之仗,当用非常之法。”吕涣真分辩道,“贼人派人来我红字营前叫阵,分明是将官军没放在眼里,想来杀我军的士气。卑职便将计就计,此战我红字营勇士若能取胜,叛军定士气大挫,于我军攻城也是有利啊!”
听吕涣真这么说,秦良玉的火气也消了一半。肖刚的山堡易守难攻,强攻肯定不成,眼下又没有其他好办法,只能暂时围困,在如此窘境之下,通过阵前斗将的方式打击敌人锐气,也绝对不算是昏招。
“你既然已经派人应战了,那那可一定要赢啊!”秦良玉担心地往盾阵外面望去,张凤仪和苗大壮正站定对峙着,两边伸出兵器互相试探。
在红字营军阵的后方,赶过来看热闹的军士越来越多,秦民屏见军士们都往这边跑,也跑到前线来,问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别说话!”秦良玉做了个手势,“你快看。”
只见张凤仪靠着长度优势,不断用枪尖磕碰着苗大壮的盾牌,苗大壮显然十分紧张,姿势也僵硬了起来。
突然,张凤仪向着苗大壮握着腰刀的右手虚晃一枪,那苗大壮果然吃骗,用盾牌去遮挡。张凤仪又趁机刺向他暴露在外的左臂,苗大壮匆忙一格,用盾牌边缘将枪尖格开。
来了,勾!这一下正在张凤仪的算计之中,枪头抽回来时,她顺势用铁钩勾住盾牌,想给它勾下来,谁知那苗大壮也是反应快,左臂稍微一松劲儿,那铁钩便没勾上力,滑了出去。
“蛮子还有些功夫。”张凤仪心道。随后枪势收回,刺向苗大壮暴露着的脚踝。
有了刚刚那一勾的教训,苗大壮也看出来了张凤仪的企图,他往左一跃,避开了张凤仪这一刺。
“我就要你避开!”张凤仪大喜,收枪时铁钩勾向苗大壮的左脚踝,“把你勾翻!”
苗大壮虽是个壮实汉子,可脑子也并非不好使,他抬起左脚,躲开这一勾,顺势把手上的腰刀往地上一插,那白杆枪勾住了插在地上的腰刀,瞬间动弹不得。
“不妙!”张凤仪暗暗叫苦,“卡住了!”
瞬息间,苗大壮松开刀柄,左手持盾冲到张凤仪面前狠狠撞向她的面门。张凤仪被撞得撒开长枪,飞了出去,倒在地上。鲜血从口鼻中流出。
不好!张凤仪危险!吕涣真见势不妙,赶紧向乙队方向大喊:“沈玉奴!快救人!”
沈玉奴手下军士还没动弹,苗大壮便已经跑到倒地的张凤仪跟前,右脚重重踏在张凤仪的左臂上,疼得张凤仪大叫起来。
“我杀你!”苗大壮举起了盾牌,就要给张凤仪致命一击。
“我杀你!”满脸血污的张凤仪不知哪来的力气,面目狰狞地嘶吼起来。右手从绑腿里掣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穿了苗大壮的跟腱。苗大壮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死,给我死!”张凤仪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她翻过身来,将苗大壮扑倒在地。她手脚并用,死死缠住苗大壮,还张嘴咬住了苗大壮的耳朵。
双重疼痛之下,苗大壮发出骇人的惨叫,拼命挣扎着要推开张凤仪,可他还没发力,便感觉到胁下一凉,那张凤仪已是将匕首送进了他的肋骨当中。
两军阵前,众目睽睽之下,张凤仪将苗大壮扑倒在地,第一刀捅进了苗大壮的胁下,第二刀插进了苗大壮的腋窝,随后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全部扎进了苗大壮的脖颈。
吃了第一刀的苗大壮尚在惨叫,随后第二刀第三刀下去,苗大壮惨叫的声音小了下去,变成了身体的抽搐,五刀六刀七刀时,他已经成为了一具安静的尸体,而张凤仪依旧发出骇人的叫声,一刀一刀将匕首反复送进苗大壮的身体。
鲜血已经流成了一个小血泊,看着这样一个疯狂杀戮的少女,两军骇然,没有人再敢出声。
终于,在不知扎了多少刀后,张凤仪停了下来,直起来上半身,死死盯着堡墙上的守军。她的全身已被鲜血浸透,嘴中叼着苗大壮的半截耳朵,眼神中复仇的怒火令墙上守军不寒而栗。
“肖刚!你杀了我父母,毁了我的家!”张凤仪用带血的匕首指着堡墙吼道。
仿佛还不解气似的,张凤仪又俯下身子,割下来苗大壮面目全非的头颅,扔到了堡墙下。
“这就是你的下场!”张凤仪用尽全力嘶吼道。“这就是你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