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塘骑队管队袁殊。他正领着五个手下在此处侦察敌情,没想到竟发现了这样大规模的后金部队四五十名披甲女真骑兵,在野战中这可是一股十分恐怖的军事力量,有着一击扭转战局的能力。
“袁头!袁头!”尚家兄弟三人带着六个夜不收急匆匆的从另一个山头跑来。
“你看见了吧,这可不得了!”尚可信紧张地说道,“鞑子这是要攻堡了?”
“五十号人,攻堡还不至于。应该是故意想来打草惊蛇的。仗着咱们没有野战能力,想贴近镇江,刺探咱们的情报。”
“狗日的鞑子。”尚可信骂道,“咱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跑到堡墙下来耀武扬威?要不要打一下?”
“打锤子!”袁殊低声骂道,“快上马,回去报告吕小娘子。鞑子们不敢靠堡墙太近的,那沈小妹手下的鸟铳手们又不是吃干饭的。”
就在塘骑队十二人上马要走时,一支巨大的箭矢“嗖”得一声从袁殊的眼前飞过,将他胯下的战马吓得一个趔趄。
“是鞑子?”袁殊抬头一看,十几员八旗兵哨骑竟绕过了山丘,冷不丁地从塘骑队的后方发起了攻击。
“日麻,鞑子不止那四五十个骑兵,他们还派出了哨骑!”
阿敏将部队分散开来,搜索前进,其用意就是要捕杀明军的斥候。他自己带着五十名骑兵作为诱饵,引来明军斥候的窥探,其余五十名骑兵则作为哨骑,化整为零地行动,猎杀明军斥候。
“中计了!快走!”就在袁殊大叫的同时,八旗哨骑们朝着天空射出了几支鸣镝箭,这些箭矢的箭头装有鸣镝,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这是在向其他八旗兵们报信!
一时间八旗兵哨骑们仿佛从四面八方出现了一般,向袁殊一行奔来。连阿敏本人听见鸣镝声也带着手下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射马!射马!”阿敏命令道,“尽量抓活的!”
粗壮的满洲箭矢带着恐怖的破空声飞来,塘骑们在马上左躲右闪,这才堪堪躲过。不论是川军的塘骑还是辽军的夜不收,都是一等一的马术好手,骑着马匹做不规则跑动,令八旗哨骑们难以命中。
“嘿!明贼!”阿敏见这些明军的马术如此了得,一时间兴起,不顾一切地策马追赶上去。
“贝勒爷小心!”周围亲兵想要跟上保护阿敏,谁知阿敏胯下是一等一的好马,脚程极快,不一会儿就将大部队甩在身后,追上了塘骑队。
望着塘骑队落在最后的一名军士,阿敏在疾驰的马上攥住几支箭矢,舒展猿臂,将那一石的满洲弯弓拉满,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射出三箭,终于有一箭命中了那军士的大腿。军士惨叫一声,痛苦地将身子伏在了马鞍上。
“兀那鞑子,好生猖狂!”见袍泽受伤,擅长骑射的尚可信在马上挺起身子,回身便是一箭,阿敏将头一低,险险避过。
“哈!好明贼,有些本事。”阿敏用满语叽里咕噜地称赞道,手上却又搭上了一支箭,打算射出。
说时迟那时快,袁殊在马上微微一扭身子,右手很隐秘地一甩,一把飞刀已是掷出。阿敏哪里料到这些明军有这一手,猝不及防之下,那飞刀便插进了胸口,他在马上的身子微微一晃,随即勒住马嚼子停止追击,捂住了胸口。
“贝勒爷!”吓丢了魂的亲兵们赶忙追了上来。见贝勒爷捂住了胸口,将头深深地埋在马鬃里,一个个都惊得面如土色。贝勒爷有什么闪失,自己脑袋搬家都是轻的。
“啊哈哈哈哈哈,这帮子明贼!”阿敏突然扬起脖颈,朝天大笑,一用力,拔出了心口的那把飞刀。
“还有这么一手,我真是没想到。”阿敏笑道,“还好盔甲厚实,将这飞刀挡下了,不然我阿敏就在此为明贼所杀,岂不是沦为笑柄了?”
亲兵们这才叹了口气,纷纷劝说阿敏不要前进了。
“进!如何不进!”阿敏右手向前一挥,“这伙明贼很有意思,我要去镇江堡墙下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