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南府的清晨和安南大不相同,如果说安南是小家碧玉的少女,那永南就是时尚的都市丽人。
安南的雾是山间缥缈的野雾,清新淡雅永南的雾就是舞台上的干冰化雾,炽热又浓烈。
距离醉霄诗会已经过去了五六天了,在这期间陆陆续续有其他的诗会举办。自然醉霄诗魁的朱稷少不了被邀请,但都被朱稷给婉拒了。
出一次风头就行了,次次都出风头就会得罪人了。毕竟举行诗会的目的是为了扬名,以期望在府试的时候取得个好名次。
你朱稷考中童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还跑来和出风头是什么意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还有句话说,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此话用于仕途上也不错,阻人仕途犹如杀人全家啊。
是以朱稷委婉拒绝的时候,前来邀请的学子虽然表面露出遗憾之色,但眼底的喜意怎样都掩藏不住。
久而久之,朱稷到是得了个温文尔雅,淡泊名利的好名声。
这件事情传到学正和府尊大人的耳中,对朱稷更是高看一眼。有才也就罢了,家室还这么好家室好也就罢了,还这样会做人,该人家发达啊。
本来在两人眼中,朱稷少年成名,正是目空一切,舍我其谁的时候。这不丢人,他们也有年强的时候,也有过中二的时候,少年自由少年狂嘛。
没想到朱稷却是这样沉稳,没有一点飘飘然的感觉,心中对朱稷的感官更好了。
对于朱稷拒绝的行为,玉麝到是有点失望。她最喜欢看朱稷在人群中慷慨激昂,意气风发的样子。在被朱稷敲了两个板栗之后也老实了下来。
真是一只古灵精怪,调皮的小狐狸啊。朱稷看着在前面蹦蹦跳跳的玉麝感慨道。
有时候朱稷也心中疑惑,这样孩子气的玉麝真的是修行千年的大妖嘛。
不过每次心中生气这种想法的时候,灵魂中的灵魂血契就会自动浮现。感受着契约那边如山如海的磅礴气息,朱稷明智的闭上了嘴巴。
朱稷知道,玉麝的主魂仍在沉睡疗伤,现在活动在外的只不过是玉麝凝聚出来的分魂。
看着玉麝在路边的小贩讨价还价的模样,朱稷嘴角露出了微笑。
“表哥给,吃糖葫芦。”
因为成功还价少花了一文钱的小狐狸高兴的举着两串糖葫芦跑了过来,递给朱稷一只。
看着那小贩懊悔的样子,朱稷乐不可支,又是一个迷失在小狐狸玉麝美丽中的家伙。
牵着玉麝的小手,漫步在河边,欣赏着两岸的风景。
古代的城池选址都比较讲究,讲究依山傍水,藏风纳气,风水极佳之处为妙。
永南府为一府治所所在自然风水极佳,不缺河流大川。
“嗯,那是什么?”朱稷眉头紧皱,疑惑的看向水中。
那东西沉沉浮浮呈现黑褐色,不急不缓的向着岸边飘来。在碧绿清澈的水中十分显眼,朱稷一眼就注意上了。
双目紧紧的盯着这株造型眼色奇异的水草,想等它飘到岸边捞上来看看。
“稷哥哥,你在看什么呢?”清脆的声音传来。
“玉麝,你眼力好,帮我看看那是什么?”朱稷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说道。
玉麝疑惑的看去,突然眼睛瞪大。惊叫道:“快,稷哥哥。快救人,那是个落水的人。”
朱稷一听,这还了得。马上就准备脱衣服下水救人,朱春等人一看急忙拦住。
“少爷,这事情还是不劳烦你了,我们去就可以了。”
说着朱夏噗通一声跳入水中,向着落水之人游去。几人之中,朱夏的水性是最好的,如同浪里白条,眨眼间便捞起那落水之人往岸上游。
“你们松开我,快去帮忙。”朱稷急忙吩咐道。
玉麝娇声道:“你们去吧,稷哥哥就交给我看着。”
瞧着几人的举止,朱稷有些啼笑皆非。我有这么不然人放心嘛,论起实力来在场众人中我能够排第二吧。
朱稷知道他们的心思,凡事都由主人出马,还要他们这些仆人做什么。
大家都知道,救落水之人是最危险。当人溺水的时候就会意识混乱,胡乱的抓取周围的东西,企图寻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而且,落水之人身体沉重,饶是以朱夏的水性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拉到岸边。
“呼哧呼哧”将人交到朱春等人手中,朱夏爬到岸边躺在路上大口的喘气。
见人已经救了上来,朱稷快步上前才看。
看着朱夏呼哧带喘的狼狈样子,眼中露出一丝心痛。名为主仆,但朱稷一直将几个书童当做亲人看待。
口中轻声吟道:“山花如锦绣,江火似流萤。”浩然之气闪过,朱夏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瞬间清爽起来,还泛着淡淡的清香。
而后才扭头看向那黑色水草的主人,将人翻转过来,才发现落水之人竟是个女子。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少女。
明眸皓齿,肤白胜雪,因为落水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更显得惹人爱怜,紧皱的眉头好像在忍受这什么痛苦。
朱稷身为大男人不好亲自动手,便交给玉麝抢救。
不要小瞧一个千年狐狸精的能力,人家并不是只会魅惑君王祸乱的天下的祸水。相反,充足的寿命给了玉麝大量闲暇的时间钻研修炼之外的杂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巫医相卜无一不精。
治疗一个小小的落水昏阙之症自然是手到擒来,没一会功夫落水女子的生命特征就稳定了下来。
玉麝伸手打算将女子的衣物褪下,检查一下身上是不是有其他的外伤。
突然之间玉麝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只见朱稷正瞪大眼睛好奇的往这边观瞧。
玉麝伸手挡住视线,朱稷还踮起脚尖试图从上面看见点什么。
“嗯哼”玉麝冷哼一声,才将某个色迷心窍的家伙的魂给拉了回来。
“呃!!!”朱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尴尬道:“纯属关心,纯属关心。”
玉麝没好气的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娇嗔道:“那还不赶紧过来将衣服给烘干。”
女人,你在指使我。朱稷心中道,嘴上却说:“不用检查一下了吗?”
玉麝又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里在大街上,女孩子家不方便,等会到客栈在治伤。”
“现在当务之急是将身子弄干,不然的话着了凉就不好了。”
我又不是烘干机,再说烘干了一副而已你又不是做不到。朱稷心中腹诽,动作上确实一点不慢,急忙将刚才的诗句有念了一遍,将落水少女的衣服烘干。
“好啦,朱春去找辆车来,我们回去。”等朱稷忙完,玉麝又探探落水少女的脉搏,确定没什么危险后松了口气,打发朱春去找车。
有钱能使鬼推磨,朱春直接找了辆起早进城做买卖的小贩。
起初小贩还不愿意。废话,换谁谁愿意啊,本来就想着起早占个好位置。要是去晚了,别说吃肉了,就是汤都喝不上。
二话没说,朱春一锭银子砸到小贩的怀里。小贩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这锭银子足足有五两。他每天起早贪黑的做生意,忙活一个月都挣不到这么多。
此时不要说征用他的车了,就是征用他这个人都没问题,只要不将这到手的银子要回去就行。
“各位大爷,有事再找小的啊。”小贩的脸笑的像朵菊花,点头哈腰的告辞离开。由不得他不高兴,这几位爷实在是太大方了,尤其是哪位公子哥,临走的时候又给了锭白花花的银子。
朱稷一脸头疼看着坐在对面对他怒目相视的少女,真是救了狐狸惹了一身的骚。
也怪朱稷自己手贱,自告奋勇的帮忙照顾落水手上的少女。
因为少女受伤颇重,急需药物治疗。重病还需重药医治,容不得半分差错,只能亲自动手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