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庭院,白绫耸挂。
这是出殡人家的标配,证明家中死人了。
雨夜啊,院门紧闭。
一个年岁不过七八的孩子趴在门槛上,脸色苍白。
昏暗的天空,雷蛇密布,
不时落下一两道紫雷,咔嚓作响。
房门正中,一口棺材自己打开。
从中伸出一双惨白的手掌。
静,瘆人的静。
年幼的陆正安看到那只手掌,心脏贴着门槛砰砰作响。
似是血液凝固了,呼吸由急促变得微弱。
“娘啊,不要吓我!”
年幼的陆正安低下脑袋,埋进双臂,不敢去看那口黑棺。
咯吱咯吱
诡异的声音在陆正安的耳边响起,他紧闭双眼,咬紧牙齿,不敢露头。
哪怕知道棺中是他刚死去的娘,他也如芒在背,寒意与炙热烤炙他的身体和灵魂。
啪嗒啪嗒
整齐划一的踏步声在小院里又响了起来。
偶尔,还有踏过水渍的啪啪声。
绝对有东西在小院中,
而且不止一个。
陆正安头皮发麻,背后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他的耳畔,阴风阵阵,还有诡异的嚎哭声。
他很想把头从双臂中伸出来,看一看身后到底什么。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老实的打着哆嗦趴在地上,不去作死。
屋中黑暗一片,守灵的十几根蜡烛早就被突来的阴风吹灭。
一道白衣如魅的身影从棺材中走了出来。
阴森诡异,看不清面容。
白皙修长的大腿开合到股间,每一次踏步,裙摆飘荡,摄人心魂。
“等一等?”
姜道人再次抓到了重点,叫醒了陷入回忆的陆正安!
陆正安:“”
他脸上的恐惧被怒意替代,清澈的眸光带着一丝不满。
姜道人轻咳,搓着手道:“乾列的民风如此前卫吗?”
“死者的寿衣也能开叉到大腿了?”
“正安啊,你娘真是一个奇女子啊!”
陆正安:“”
他也觉得有些不妥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姜道人。
当年,他吓得半死,抱着脑袋趴在门槛上,恍惚间贴着地缝,确实看到了一些东西。
那腿,那足,还有反正的确是他娘的了。
“先生,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那天,诡异的很,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看错了,大抵看错了!”
陆正安很苟,努力平复了心绪,
安抚了姜道人的疑惑。
然后眸光涣散,再次陷入回忆中。
他永远也忘不了,一双玉足贴着他的身畔踏过门槛,
香风四溢,这种独有的味道,
在整个乾列,除了他娘,哪个女子也是没有的了。
至于那件开叉到大腿根部的白色衣裙,
陆正安没有说实话,
确实是开叉到大腿根部了。
他娘的腿,在整个乾列是最笔直,最修长,最动人了。
至于,死后穿的这件白色衣裙,也是他懵懂之时,见过他爹最喜欢他娘穿的一件。
当年,一家三口尚在一起时,每月总有几个晚间,
餐桌上会备四两薄酒,
他娘也会穿上这件开叉到大腿根部的白色衣裙。
那时候,他爹,
一个瘦弱书生总是嘿嘿的傻笑,
然后一直往喉咙里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