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易可也会像他这样想?不会,他的心中装了太多让他痛苦的东西,他已分不出别的心思,来求得别人心底的一方天地。
见我不说话,他又道,“其实娘娘何不事事都往远处看,看得远了,心就宽了,好多事,都是一念之间就定下了的。”
我觉着他的话莫名其妙,可深究起来,却又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感激地又看了他一眼“多谢。”
这一番交谈,让我更想要看面具下的那张脸。纵然这许是如同这鬼怪面具般狰狞的脸。
夜里,刘朝宗来看冬儿时,我特意将那只小鼓放在冬儿枕边。他蹙眉道,“这鼓,倒是有些旧了。”
“这鼓,是贤王送来的。”
他抬眼看我,“你就这样将它放在冬儿枕边?”
“是。”我将小鼓拿出来给他看,“这鼓上的图案,殿下可认得?”
他想了想,面有愠色,“这难道不该是刘子衿送来的?”
我摆摆手,“这是贤王托世子送来的,实则,是贤王的心意。想来,殿下也定是晓得当年贤王与臣妾母亲的事的。”
“你如何就知道这件事了?”
他今日又是怎么了,总说些不紧要的事。
见我不说话,他又问道,“你今日,与那萧琛,有什么好说的?”
原来刘朝宗是在恼这件事,一个带着鬼怪面具的人,和他说上两句话,他还能把我给拐跑了?“不过是闲谈了两句罢了。”
“你以后,离他远点。”
“为何?”
“他是萧环的胞弟。萧环那个人权倾朝野,是南梁真正掌权的人。你以为,单靠他一个人,就做得到?”
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我点头,“好。”左右与他说不过,我将小鼓从他手上拿回来。
不想,他又问我,“你以为,单凭这小鼓,就护得了冬儿?”
我心中暗笑,“那殿下是什么意思?”
他瞥了我一眼,又坐下来倒了杯茶喝,品了口茶,方道,“父皇与林相多年旧识,林家轻易是撼动不了的。况且,有孤在。”
他永远这样自傲,可诚然,他有这样的本事,“若是有一日,殿下忌惮林家的势力呢?”
他放下茶,认真打量我,良久,道,“越儿懂事了不少。”
我没有说话。
他继而道,“林家的势力,孤不会让它再上去。你应当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到时候,可不是孤一人能决断的。”
我自然明白他说的话,“臣妾从未奢求过一家独大,若真有那一日,臣妾会助殿下一臂之力。但求,殿下能护得林家族人周全。”
他想了想,点头道,“但愿真到了那一日,越儿不要忘了对孤说过的话。”
“但愿殿下也不要忘了。”
他看着我,眼中含着笑意,“越儿既然选择了孤,那么孤自然,不会让越儿失望的。”
我亦是望着他,笑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别过脸去,抿了口茶,不说话了。
在贤王和我的夫君之间,我自然会选择我的夫君。可若是在贤王和东宫太子之间,我却不知到底该作何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