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秋寒回来了。

我轻声唤他，他方从暗处探出个人影子出来，犹豫着，手上好似有东西要给我。

“你可查到了什么？”

他点点头。

“现在的宋氏，是谁安排的人？你应该是知道本宫的猜测的，本宫只要你回答，是或者不是？”

他犹豫着，手上的东西握得更紧，我问他，“你拿着什么？”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我看。我接过那个黑布包裹着的匣子，打开后，里面有几颗药丸。我只凑到鼻边闻了闻，这样的药丸我虽只见过一次，却是刻苦铭心，永不敢忘。

果然是他，想来，那日他还是决心要同我解释的，可是我先开了口提了林家的事情，他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样的事情，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他用这药丸来对付皇后，他的亲生母亲，因了他母亲生前做过太多错事，而此事又全由他父皇暗中授意，我当时并未深究过。

可这第二次，他却拿来对付倾心于他，为他不惜打掉自己孩子的女人。这个女人，因了家族失利，故而早已无人可依，无处可去。一心期盼着他，是他的怜惜。可他，却为了自己的利益，下毒害她！

多年前，钰儿没了的那个夜晚支配着我的恐惧再度涌上心头，这个男人，年少时，我分明就知道他的狠心了。可那时的我义无反顾，只因了背后有林家。可若是而今，他与林家是对立的呢？

我又该何去何从？

秋寒许是见我面色不好，特意为我将炉子移得近了些，我摆摆手，“你且下去吧。”

可他却是摇头不肯离开。我只好笑着宽慰他道，“本宫不会有事的。本宫就算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整个林家。”

他却还是不放心，守在那里不肯走，我也只好作罢。正好，这时候，身边也缺个说话的人，秋寒不会说话，他听去了，也不会如何。

“前段时日，就有人告诉本宫了。”我望着炉火，叹道，“你说，是不是所有的美好的东西都是这样转瞬即逝的？”

他蒙着面纱，眼神专注，我知道他在听我说，便继而道，“你在阿丑身边多久了？可是和，冬易一样久的？”

他垂下眼，似是有些伤感，我只好道，“想不到，你一个暗卫，也会有这样的情怀，也会因为提到他而忧心。”

他摇摇头，俯身在我脚下，似是想安慰我，我便也蹲下身子来，“你不用挂心本宫，他不在，好像已经很久了。本宫，也很久不敢去想他了。今日一提，竟更添愁绪了。”

我抹了抹眼角的泪，“也不知为何，今日是分外多情了。”

他不会说话，可我看得出来，他的眼神里是带着关切的。阿丑对我的事情总是这样上心，秋寒，想必就是以前受过母亲恩惠的族人，阿丑才会放心他在我身边的。

没过一会儿，屋外似乎有了动静，我便只好让秋寒藏了起来。

来人是刘朝宗。

他的面色绯红，想来是饮了些酒的。他径直就推门而入，一股子刺骨寒风就飘了进来，身后的宫人忙将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