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当众撒谎,究竟是谁的主意?”楚豪单刀直入。
“楚王殿下并不是吾,又怎知吾所言,不是真相?”国师淡淡地答道。
“羽菲的命格,虚无缥缈,连真神都窥探不出一二,国师是如何在几息之间便测算出来的呢?”楚豪冷冷道。姜子牙虽不算真神,但若羽菲是龙凰命格,姜子牙必然会寄宿在羽菲的小世界,汲取气运。
“你竟找真神测过她的命格?”颜元诩微微吃惊,“难怪你如此笃定,不过吾也并非空穴来风,正如这世上本没有神,信的人多了便有了神。羽菲姑娘命格虚无,用来塑造最合适不过。”
羽菲错愕;“你想塑造命格?”
“有何不可?”
“呵我从不信宿命,我的命格自然是掌握在我的手中。”羽菲取出墨色玄纹案盘上的沙漏,将沙漏上的铃铛解下,将沙漏倒着摆置,“看起来国师连自己的命盘都无法掌控。”
“将铃铛拿来。”一向温和沉稳的国师,突然间语气急促起来。
“能让男人失态的,唯有深爱的女人,这铃铛是茗香的遗物吧?”羽菲晃了晃手中装点少女手腕的铃铛,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召唤着逝去的亡灵。
楚豪淡淡地瞥了羽菲一眼,语气微沉:“你对男女之情,倒有几分研究。”
“殿下莫要误会,小女子只是自幼闲来无事,多瞧了几本传记,实战经验还是很匮乏的。”羽菲美眸清澈剔透,干净不染纤尘,天真无邪地与楚豪对视。
国师恢复了从容,淡淡道:“不过是个铃铛,既然柳小姐喜欢,拿去便是了。”
“我并不喜欢。”羽菲俏皮一笑,嘟着嘴可爱至极,“这个铃铛太晦气了,我想毁了它……”
骤然,空中法阵凝结,湛蓝色的光晕,将羽菲包裹起来,强横的真气震开了她手中的铃铛,眨眼间,铃铛便落在了国师颜元诩的手中,他眉间微蹙:“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楚豪心中一紧,国师的术法诡异无形,他竟未能察觉,将羽菲护在身后,楚豪淡淡一笑:“小丫头平日里也没什么爱好,只是对八卦颇感兴趣。”
国师绣袍轻抬,将铃铛锁入案上的翡翠玉夹:“你们想知道什么?”
“茗香不是茗香!”
颜元诩微微惊讶地抬头:“你见过她了?”
“路过天牢,一不小心听见的。”羽菲一脸好奇,“以国师在大周的地位,国师的故事本该广为流传,但除了监狱里那位姑娘,国师似乎将所有知情人都抹除了。”
“你既然知道危险,还想探个究竟吗?”国师温和一笑,笑意却凝着杀机。
“听说茗香是王家献上的婢女,不巧王家得罪过我。”
羽菲说的很坦然,国师也没有卖关子,而是直言不讳道:“吾的确答应过茗香会庇护王家,王家若遇到危险,吾会出手,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
“我还是对八卦更感兴趣。”羽菲眨了眨可爱的琉璃美眸,笑嘻嘻地盯着国师。
“无可奉告!”国师强硬道,“若姑娘执意对付王家,吾也不会坐视不理。”
“与国师过招,想必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羽菲轻轻拽了拽楚豪的绣袍,“就不打扰国师清修了。”
月色中,楚豪抱着羽衣少女,寒冬的风凛冽,他伸出宽大的绣袍护着羽菲的小脑袋,放缓了潜行的速度。
楚豪的胸膛温暖宽阔,淡淡的香味充盈在鼻翼,让人眷恋流连。若有朝一日他们兵戎相见,是否还能这样心贴着心,让岁月细水长流?
“你又替本王惹了不小的麻烦,该如何惩罚你呢?”温柔的嗓音,仿佛恋人之间的小情趣。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很好。”楚豪扬起的唇角,在月色下清晰可见,那温暖的弧度,仿佛融化的千年寒冰,月华情洒似在诉说倾慕。
“呜呜呜”
诡异的音符仿佛狰狞的嘶鸣,刺破虚空,皎洁的月仿佛被镀染上了一层血光,楚豪的脚骤然顿住,他眸光阴冷地扫视着四周,将羽菲放下道:“你先回府。”
“你多加小心。”并没有过多的废话,羽菲踩着地面,身形轻灵地朝着柳府奔去……楚豪既然让她离开,证明来人并非她能对付的,不如早早离去免他后顾之忧。
羽菲走后,楚豪手背上骤然凸起黑白两道光圈,随着音符的摆动,两道光圈在他体内纠缠撕咬,他眉心紧紧地蹙起,强行运功压制着这种诡异的力量。
一个神秘的黑影,仿佛立在月光之上,他满头银发,整张脸隐藏着黑暗之中,声音厚重:“原以为经过背叛与遗弃,楚王殿下已不会爱上任何人,啧啧…红颜祸水…”
楚豪阴冷着眸子,并不作声。
“楚王难道就不担心,羽菲是本君的棋子吗?”黑影桀桀笑着,仿佛能刺穿人心的无形音符轰击着楚豪,楚豪手背上凸起的黑白手筋更加粗壮明显了。
那一道道纠缠在他体内的咒术,一寸寸地凌迟着他的痛觉,他强行压下逆变的阴阳咒术,面色不变:“天下棋局,你还没资格做棋主。”
“哈哈哈……”那黑衣银发的男子笑的肆意而张狂,“你这个九州最强大的棋主,还不是在本君的操控之中?”
楚豪仍旧保持着冷若寒霜的表情,只额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瞧得出正在做剧烈的挣扎,那银发男子冷笑:“不用白费力气了,你力道越强,阴阳魂咒的诅咒之术便越强,唯有用命来换,不知道楚王殿下还有多少生命可以用来焚烧?”
他话音落罢,楚豪身形如电,骤然出现在他身后,一股可怕的力量骤然轰在他的背上,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绞碎了,猛地吐了一口鲜血:“攻击魂主,你也会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