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觉得自己妹妹最近好像清净了许多。
以往自己读书、算账什么的,蒯欢总会来骚扰一下,让自己没法用功读书,气急败坏的骂她一阵,她才会嬉皮笑脸的离开。
而这个往日让自己无比心烦的妹妹,自从两个月前开始就变得无比清净。
最近几日更是疯玩到晚上,不知道哪里去野了!
这可不得了,大家闺秀待坐闺中,随便出门就已经不合礼法,如今临近将夜才回家,这要是传出去那还得了?
堂堂蒯家,嫡系女子不在家中安分守己,别说别的家族会嘲笑,就连蒯良自己都接受不了!
他今天必须得问个清楚!
站在蒯欢的闺房门前,蒯良忽然感觉有点忐忑,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来着……
旁边就是母亲张氏的房间,蒯良深怕自己哪里得罪了蒯欢后把母亲给招来,右手放在房门上半晌,迟迟没有敲下去。
“公子。”
一名仆人忽然出现在蒯良身后,吓得后者一阵哆嗦,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哦,永正啊?”蒯良转眼便是一脸严肃,一副家主做派,“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永福呢?你们两个不都是小妹的奴婢吗?”
永正道:“永福几日前……受伤了。”
“受伤了?”蒯良眉头一挑,“怎么回事?”
“这个……女公子不让说。”
“不让说?还不让说了!”蒯良一阵愕然,旋即大怒,“我乃代理家主,父亲不在我便是一家之主,此间之事岂可瞒我?”
永正及其为难,可若是说了出去,只怕女公子也会怪罪。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早知道就该装没看见蒯良,不该凑上来!
“汝妹不愿声张,你何必为难下人?”
忽然,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从另一边的屋子中走出来,四十出头,脸部光滑平整,看不出一点褶皱,保养的极好。她身后跟着两名婢女,拖着一身长长的贵裙,九只彩凤腾天般萦绕其上,栩栩如生。
“母亲。”
蒯良连忙行礼,张氏缓缓走了上来,不无怨气的说道:“你这孩子,异度在京中与你父亲做官,不来拜会老身也就罢了,你也忙着家族事务,几个月不见你一面!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趟,竟是在指责自己小妹的仆人。”
蒯良惭愧的低下脑袋:“孩儿知错,请母亲责罚。”
“罢了,你也不容易……”张氏一声轻叹,转眼看向永正,“不必畏惧,你的主人是女公子,不是他蒯子柔!女公子让你莫言,你就不要声张。”
永正行礼道:“奴婢知道了。”
“下去吧!”
“诺。”
“母亲,这……”
蒯良不解,为什么他的母亲要瞒着他?
“子柔,为母知道你是为何前来,也很欣慰,你终于知道关心自己的小妹了……”张氏拖着长裙,走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了下来,“不过,欢儿现在并不在家里。”
“不在家里?”蒯良一阵愕然,“这才辰时,她就出门了?”
张氏摇了摇头,微微笑道:“不是她出门了,是她昨晚压根就没有回来。”
蒯良顿时有如晴天霹雳,堂堂蒯家嫡女,不在家中待着也就罢了,居然还一宿未归!
岂有此理!传出去还得了?
“母亲怎可如此纵容?”蒯良也不管对面坐的是自己的母亲,无比愤怒的质问了起来,“且不说此事传出去对我蒯家有何影响,若是小妹遭遇不测,这……这由谁来负责?”
“再者,父亲过不了几日便要归家,若是知晓此事,以为我监管不力……”
他知道母亲宠爱蒯欢,但是如此纵容,长此以往,那还得了?
张氏沉默了良久,他知道蒯良会愤怒,也不会责怪蒯良对自己愤怒,即便是换做宠爱蒯欢的蒯封,他也会愤怒。
不过……
“子柔莫急,母亲若是不知欢儿去哪儿,岂会纵容他一宿未归?”
“在哪儿?”蒯良咆哮道,“母亲快告诉我,我马上派人去接她!”
但是张氏却摇了摇头。
“子柔,母亲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这个意料中的答案,让蒯良的愤怒再次叠加。
“……子柔你虽然成婚多年,但身为男子,恐怕不知道我们女人的事情吧?”
蒯良一愣,为何母亲突然说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