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擎天当然读懂他的眼神,手指死死攥着餐刀,恨不得把他那张清俊儒雅的脸给削烂。
是谁给你的勇气竟然这样想老子?
马达,狗东西。
唐知栖可比周擎天冷静自持多了!
他脾气向来温和,而周擎天就是个炸弹。
惹急了,他就自己点火把所有人给炸的对穿孔。
他很乐意看到周擎天吃瘪。
最好是在锦瑟面前吃瘪。
可惜——
周擎天早就不是五年前那个玩物丧志一点既燃的周擎天了!
他现在是牛轱辘周,狗东西想激怒他,休想。
周擎天挽起和风细雨般的笑:“来瑟瑟,喝点柠檬水解解油腻!”
同时还不忘意味不明地讽:“这男人啊,就像这块肥肉,越来越油腻,吃到嘴里都想吐了!”
“还是这个好吃!鲜嫩牛排,一口一香,简直妙不可言!”
他的话不言而喻。
唐知栖是那块又老又腻的肥肉。
他自己则是那块鲜嫩牛排呗。
心机boy,还挺会给自己脸上贴近。
你保养的好,你自豪哦!
接下来周擎天用言行举止告诉他,保养的好就是自豪。
这是一场两个男人的战争。
没有硝烟,但处处都是硝烟。
两人你来我往,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
让对面的李华都没办法插进他们的战场里。
含着我不是给自己找机会,是给你们俩位调情呢!
两人在不知名的隐形战场里斗的你死我活。
李华毫无发挥的余地。
反观锦瑟,优雅地喝柠檬水解腻。
优雅地给西西擦嘴巴。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淡定地无法形容。
李华不由得对这个冷静英勇的美女只一句大大的佩服。
连带着分开,两人都还在争着抢着要送她回去。
李华全程问号脸,我是谁,我在哪儿。
继而她有些不爽地看着这两个伪绅士,真是瞎了眼。
一点风度都没有。
李华气得联系方式都没要,一跺脚一瞪眼,气呼呼走了!
锦瑟抱着西西坐在后面。
前面坐着唐知栖。
周擎天挨着西西坐。
唐知栖那双眼睛,别以为谁没看到,就差把戒备写在脸上了!
跟个闪光灯一样,时刻钉在周擎天身上。
唯恐他会对锦瑟做点什么。
车子抵达的地点很简单。
就是在锦瑟当初的家里。
唐知栖像是故意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搬到江淮卿的大别墅里去了!
车挺好,他就第一个下车过来给锦瑟开车门。
至少在人情世故和风度这方面,他比周擎天更娴熟。
看着他游刃有余地给锦瑟开车门,开伞,接过西西,为她遮雨等一系列操作。
周擎天牙痒痒。
靠,心机男。
就知道阳奉阴违。
有本事跟他光明正大战上一战啊!
就知道耍阴招。
周擎天孤零零举着一把伞跟在三个后面,他可不想落后,凭什么要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呀!
相比唐知栖这个没人要的前夫,他可是锦瑟现在名正言顺承认过的追求者。
比他身份高贵多了!
周擎天兀自抢到唐知栖中间,不发一语将他隔开。
“西西,叔叔带你去买泡泡机好不好?你不是一早就说想要玩那个吗?”
西西没有回答,却是把目光看向锦瑟。
楼下就有个便捷小超市。
里面也有泡泡机。
快要跨年了,他答应给西西买的礼物还有几天送到。
这不就想着先哄好西西。
小的哄好了,大的不就跟着高兴了?
这唐知栖是不是傻,都出局了,还这么拎不清。
他可不会告诉他自己的计策,就等着看他被拒绝。
锦瑟停步:“我在前面的亭子等你们!你们快去快回!”
“好嘞!”唐知栖弯腰,一把抱起西西:“小家伙,你又长胖了!”
一段时间不见,西西高了也重了。
西西举着伞,两只手环在周擎天身后。
唐知栖看着他们离去,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羡慕。
曾经,他也这么理直气壮抱着西西,听他喊自己爸爸。
“走吧!”锦瑟率先走在前面,唐知栖赶忙跟上,把伞大半都撑在她头顶。
屋檐下的雨水没有叫停的趋势。
下雨天路上行人少,倒是车流量大。
不时看见车辆来来往往地行驶。
锦瑟望着马路的水坑走神。
她懒散地靠在木柱上,手里不知何时摸出了一根烟:“介意吗?”
唐知栖想问,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来。
有什么资格?
他凭什么质问她?
喉咙就跟烂肉腐蚀般,无法磕碰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也不过是客气地随便问一句,并未真想征求他的意见。
点了火,便懒洋洋靠着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间她的脸有些模糊,仿若要消失。
唐知栖努力去看清她。
未几,他突然用艰涩的嗓子开了口。
“你和他……在一起了吗?”
“他?”女人微微掀开妩媚的眸子。
唐知栖抿着嘴唇:“江淮卿!”
“我以为你在问周擎天!”
他低下头,只刹那,又抬起眼睛,狠狠逼视着她。
那眼睛仿佛要监视她。
锦瑟吐了口绵长的烟圈:“嗯!”
只一个字,便叫他丢盔弃甲。
身上所有倔强和骄傲的逆鳞破碎的四分五裂。
他眼睛猩红:“一定得是他吗?”
男人也摸出了根烟,手指颤抖竟有些拿不稳。
他颓废地弓着腰背,仿若被万丈深渊吞噬了!
“目前为止,他最合适。”
那点渺茫的希望也破碎。
唐知栖竟有些痛恨她的冷漠和绝决。
既然任何人都可以,为什么他不可以。
不是连周擎天她都能接受吗?
为什么偏偏就是自己不行?
男人颤抖的手指握不稳打火机,好几次都点不燃。
他脸色苍白,迫切地想要用香烟麻醉自己。
可越是迫切地想要,越是无法成功点燃。
就仿佛他的感情。
越是想要完完整整,越是想要长相厮守越是没有机会。
曾经,他也是得到过她所有的爱和包容的人。
却在须臾之前,一无所有。
是谁把他从天堂乍然拽下地狱。
是江淮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