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乡野山村,一破旧茅庐院子前。
荀晚篱手捧河蚌,洗得发白的布衫下摆和鞋袜湿透,脸上因为跑的急,带上了两坨红晕,嘴角却是挂着笑容,露出两个小酒窝,朝里面喊道。
推开半倒的小院门,小院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后,轰然倒地。
她“哎呀”了一声,也来不及扶起门板,脚步不停歇的推开那扇更加破旧的主屋门。
声音绵长,又是夹带喜悦,“夫君,听说河蚌内若是有珍珠,价值连城,我就可以带你去治病了。”
屋内一片寂静,如同早上荀晚篱出门前一样,破烂的桌子,缺了腿的凳子,床边木头桩子上的一碗汤药,床上棉絮裸露的被褥。
独独少了原本躺在床上的人。
“夫君!”
她杏眼睁大,脸色骤然变白。
环视一周,确认屋内的确没人后,连忙打开门,将河蚌丢进了厨房门口的水缸内后,又进了厨房。
厨房逼仄,一眼望去,里面又是空无一人。
顿时,荀晚篱心头弥漫起了浓浓的不安。
夫君到底去了哪里?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眸中重新燃起希望。
肯定是夫君回来了!
待看到来人,是村长荀大叔和他夫人荀大娘,她失望的抿了抿唇,又是疾步上前,焦急问道:“大叔,大娘,你们有看到我夫君吗?他不见了。”
荀大娘为难的跟丈夫对视了一眼,随即拍了拍荀晚篱的手,说道:“晚篱丫头,是这样的,你夫君他家人寻来了……”
荀晚篱愣在原地,微微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我不信,他、他早上还说等我回来的。”
荀大叔是个不善言辞的,他朝荀大娘使了个眼色,走到一边去了。
“今天早上那些人来时,身骑良驹,各个玉树临风,那辆马车,大娘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豪华的……”荀大娘用了她最华丽的词藻,回忆着早上见到那一群人繁琐华丽的衣袍以及那辆嵌着玉石的马车,脸上艳羡流露。
她又瞟了一眼闷不作声的荀晚篱,见她一身乡野村妇般还不如的衣衫,叹了口气,劝道:“你夫君,估计是大家族的人,流落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大概是受难了。你就别找他了,再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半晌,荀晚篱抬头,那双眼睛仍旧红彤彤的,看着叫人心疼。
她笑着说道:“夫君不会丢下我的,他肯定是找不到我,所以先走了。我们还有婚书的,对,婚书。”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荀晚篱冲进房内,在一口箱子底部,找到了他们的婚书。
纸张红艳,尚未褪色。
她将纸攥在手里,眼眸坚定。
荀大娘还站在门口张望,见她拿了婚书出来,担忧道:“你莫不是要去找他?”
荀晚篱点头,那双带着希望的眸子看着荀大娘,问道:“大娘,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荀大娘张了张嘴,又是叹了口气,给她指了个方向,“只是他们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你赶得上吗?”
“一定可以的,谢谢大娘,等我寻到夫君,一定登门道谢。”说完,荀晚篱手拿婚书,往山下跑去。
跌跌撞撞,竟是摔了一跤,她拍了拍原本就脏破的衣裙,继续前进。
荀大叔走近,不悦的说道:“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你跟晚篱说什么呢!”
荀大娘也算是看着荀晚篱长大的,自然也不希望她受到伤害,白了一眼丈夫,道:“告诉她也好,失望之后,她就能好好过接下去的日子了。”
而且那个男人,的的确确抛下她走了的。
荀晚篱走的急,她又选择了一条山中樵夫开辟的小路,大概是很久没人走了,枝桠繁茂,草丛茂密。
脸颊被划破,双手被刺伤,她毫不在乎,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夫君在等她,她得再快点。
等到了山脚,荀晚篱的头发被树枝钩的杂乱,还带了些枯树叶,衣裙更是破破烂烂,甚至连鞋子也丢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