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从暗处射出的羽箭只一心冲着国主而去,以至于祭台之上,颜别渊与张三带着国主几经濒临生死险象环生之外,倒未曾在百姓之中引起大范围慌乱,可当红白铁刃的刀剑从人群中杀出路来,百姓恐慌四散,更有踩踏无数,伤者遍地。
国主随行的金乌卫只少量配备弓箭,之前恐误伤百姓,不敢擅动,如今刺客冲破步障,金乌卫自然不惧,双方杀将起来,倒是落在后处尚在步障之外的刺客,开始屠戮百姓,猎山之下,祭台四周顿时一片哀嚎满地,血流成河。
国主见此情状,高声道,“金吾卫听令,全力护卫百姓,捉拿刺客!”
原本往祭台上奔走的国主亲卫,听令便转身插入百姓,阻拦刺客罔杀无辜。只是百姓惊恐之下更是乱撞狂跑,刺客本就无所顾忌,如此之下,亲卫挽救不及,收效甚微。
乔末在将张三送上圜丘之后,伸手将身前的小礼官拽在身后,抓落几支擦身经过的箭,算是护住他的安危之余,将午陛之上的百官疏散至羽箭射来方向的死角躲避之后,转身便见到的是刺客与亲卫搏杀,百姓伤亡的惨烈画面。
刺客以百姓为盾,国主亲卫虽身手不错,却也总要估计百姓性命,这一收一放之间,便高下立见。
顾不上暴露自己,乔末跃入百姓中间,左支右应,发现也不过是多救下几个刀下亡魂,于局势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当下只得打起擒贼擒王的主意来。
好巧不巧的事,刺客也是这个主意,原本意图刺杀国主之人,在第一波羽箭之后便被亲卫困在人海之中,难以接近目标不说,即便以多杀百姓,可终究是难以达成目的,且随着百姓不断散开,亲卫不断集中,眼见弱势凸现,为首之人口中佯装喝到“西南!”
众亲卫只以为刺客要从西南突围,自然多书朝着西南角集聚之余才发现,此声大喝只是佯攻,等到发现被诈之时,刺客首领早已带着十余精锐攻上了圜丘。
待到亲卫们反应过来想要撤身来围堵时,这厢早已与颜别渊及张三交上了手。
圜丘之上险象环生,二人须同时阻拦十余人,漏防任何一人,伤了国主,都是天塌地陷,颜别渊身有伤处,更不同于张三作为亲卫身有佩剑,徒手争斗之下,只得兵行险招,找了个敌手的空隙,趁人刀剑刺入自身的同时,身体猛然向前双手探上对方脖颈,以协下贯穿为代价换取了一名刺客的性命。
只是如此同时,颜别渊后背空门大开,眼见的一眼弯刀就要插入脊背,颜别渊来不及退身而出,抬头看见圜丘之下的一个娇小的身影,手中白羽直向自己眉心飞来,颜别渊一愣,再听到身后刀锋破空的声音,心中感叹,“倒也真是敢啊!”
顺势扑倒在地的颜别渊,任由那枚箭羽穿过原本眉心的位置,在身后之人的眉中画上一朵殷红的血花。
乔末顾不上琢磨颜别渊对自己的信任,手持从刺客手里寻到的弓弩,继续找个合适的位置,支应张三与颜别渊。
张三留意到乔末,知道多年山野,她的箭术苍鹰难逃,是以不再防备偷袭,甚至连国主的周身护卫也不再密不透风,只大开大合与敌手交战,原本颜别渊受伤的劣势便被弥补上来。
颜别渊见张三换了路数,想起方才一箭也自然明白,立时同张三一般,完全将后背交给乔末,只攻不守。事实证明,乔末也确实不负所望,不仅护住了所有想要偷袭靠近二人与国主的刺客,还能抽手正面迎敌。
看着自己人带来的羽箭不断打乱自己人的攻势,为首之人心中除了骂娘,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的那些手下是怎么如此无能,不仅被人抢了兵器,还无限量供应箭羽是怎么回事,直到其中一支直接融入自己的肚腹,才明白这个箭不虚发的小矮个子,箭术确实登峰造极,回想起自己这边百箭齐发也只划破了人家国主的一层华服,为首的刺客破口大骂,“撤!”
颜别渊却不会轻易放人离去,心道,“上次让你走了那是无奈,今次若走便是无能了!”
原本就笃信乔末,经过方才,更是对乔末一百个放心的颜别渊,直接向为首之人后背扑去,原本从敌手抢来的弯刀不让须臾的就要插入对方心肺。
千钧一发之计,也是敌手勇武,原本张三正对手的一名刺客横向插出,撞上了为首之人,颜别渊的弯刀终于也只是落在协下,未能将其一击而毙。
只是时机仍是稍纵即逝,原本颜别渊意欲再追,却也被张三拉住,只任由敌手首领带着几个当先之人鹄鸟起落之后散入人群,消失了踪迹。
颜别渊不明白张三的意思,对方明显气势萎顿,当是要一鼓作气,以免后患无穷才对,“怎么不追?”
“阿末没箭了!”张三示意乔末的方向,颜别渊细看之下才发现乔末确实是在虚张声势,弩已空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