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我刚打听到,公孙将军败了,被乌桓大人丘力居围困在管子城道路难行,咱们?”持着弯头蛇矛的青年牵马奔来,若非凭着身蛮力根本无法拽动骏马在雪中行进,“要不咱们走吧,公孙将军这里也指望不上了。”
“不能走!”刘备脸上面无表情,手掌紧紧扣着腰间悬着的重汉剑,望着眼前片白茫茫,沉声说道:“若在此时退了,今后我等兄弟,就只能做人下人了!”
他已经没有别的方法,只能拿这烂命条去拼。成了,则可幽州知名不成,便功败身死。
“管子城离这还有多远?”攥着柄长刀的高大青年声音沉着,脸上带着走南闯北晒出散不掉的红,颌下蓄须近尺,若非身普通士卒的衣甲,便是状若天神,“眼下冬雪封路,乌桓人不会将管子城围得那么严密,或许我等能摸到城下。”
刘备有些惊喜地看了眼高大青年,在心里暗道,云长说的不错!
“又要拼命?”整个身子蜷在厚实的冬衣里的青年蹲在地上,两手揣在起抬头说道:“我简雍可没你们那么大的本事,反正玄德去哪我去哪,你俩记得保护我!”
“哼!”张飞哼出声,将简雍拉起来,常年习武造就双粗糙手掌拍在起,擎着铁矛道:“有某张翼德在,谁想取走你的性命,便叫他先过问俺这根铁矛!”
关羽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马笼头上的缰绳,擦了擦掌中长刀。
“既然如此,管子城,你我兄弟便闯上遭!”除了不能出人头地,刘备什么都不怕!只要身边还有这些兄弟心腹在,他什么都不怕!
简雍这幅混不吝的模样,倒让三人心底对北行之路的担忧冲淡些许。不过片刻,涉及生死的北上之路便被刘备定了下来。
行四人,牵马踏雪,直奔数万乌桓人围困的管子城而去。
关羽说的不错,即便乌桓人围城,也没人会傻到在冰天雪地里围出连营将城池围的水泄不通,而仅仅是在城南城北各扎座大营,至于城东城西则仅仅有少部乌桓骑游曳,远远监视着城池罢了。
除非十倍于守军,否则谁都无法将各营围的固若金汤。分兵则势弱,这个道理谁都懂。如果分围四门,便会使得四营皆不过三千之众,公孙瓒真杀出来,他们未必能及时支援。
刘备四人便在两万乌桓人的眼皮子底下摸到了管子城下,于东门外叫喊守军,传信公孙瓒。
即便在管子城被围了整整个冬天,公孙瓒在刘备眼里却仍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骄傲模样,扶着城垛向下看了好会,才终于想起在九江太守卢植之下学习时总跟在自己身边的幽州老乡,刘玄德。
“你是玄德贤弟?”
刘备担心不已的情形最终没有出现,公孙瓒还记得他是谁!城上放下吊索,四人拽着绳子登城而上,任由失去主人的骏马在城下游曳,出声声唏律。
行四人艰难不已的北上之路终于告段落,入管子城内与公孙瓒座谈,最终定下了刘备作为公孙瓒部下的别部司马之职。
尽管这个职位不轻不重,虽强过县尉,却终归于人之下,何况尚有大敌在侧。
在塞外渡过整个冬季的燕北尚且不知,虽然四个人的加盟在公孙瓒看来更像种施舍,可对他来说,作为号假想敌的公孙瓒部下多了位将来会去益州当皇帝的幽州人,而他身边现在看来落魄不已的两个男人,在二十年后将被人称作世之虎将。
但也正因为燕北不知道这些,看不清前路,才更给他无与伦比的勇气。
教他磨刀霍霍,驱兵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