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姀...”
夏侯翊声音有些沙哑,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每一个字符的颤抖。
傅青姀说不上清冷,只是平淡的道:“你来干什...怎么回事?”
傅青姀原本想说“你来干什么”,却蓦的看见男子半弯曲的右腿和一直垂着的左臂,连衣衫都有多处破损。
夏侯翊笑得有些傻气,“不碍事,和一位故人切磋。”
傅青姀秀眉轻蹙,还未训诫夏侯翊就走了上来,将提着的酒坛子放在石桌上,又摘下腰间的凉刀放在桌上,“陪我喝两杯吧。”
夏侯翊之于傅青姀,虽未有情爱之意,但傅青姀一直将其当做值得敬爱的兄长,如同其兄傅长卿一般。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夏侯翊此时的失意,傅青姀只一眼便看了出来。
没有拒绝便是默认,夏侯翊已经揭开最上面的油纸,掌心聚力轻拍在坛上,震碎封口的封泥,一股酒香顺着坛口蔓延开来。
夏侯翊一边揭下最后一层封布,一边说道:“街口第三家的酒馆,里面的‘女儿红’是你的最爱,还小的时候你就总怂恿我去偷爹的女儿红,每次被抓到你又要留我一个人受罚。”
话落最后一层封布已经揭落,浓烈的酒香喷涌而出,侵袭着场中人的味蕾。
夏侯翊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三年了,一点也没变呀。”
说着就着晴樱带来的碗,满满的倒了两碗,一碗推给傅青姀,一碗端起一饮而尽。
傅青姀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夏侯翊,若是细看便可分辨出三分愧疚和七分无奈。
“怎么了,”夏侯翊放下碗,不好意思的伸手擦去嘴角溢出的酒水,“吓着你了吗?”
傅青姀摇了摇头,“你怎么了?”
夏侯翊神色黯淡了几分,“没事,就是有些难受。”
傅青姀不再说话,端起酒碗浅浅喝了一口,不似那些女子的惺惺作态,当然也没有男子那般豪放。
夏侯翊又是接连两碗酒下肚,脸上多了几分热意。
傅青姀漫不经心的将酒坛换了个位置,拿远了些,问道“大将军知道吗?”
夏侯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看到傅青姀的眼神示意,夏侯翊才知道说他身上的几处伤。摇头道:“无事,北疆出来的人,只要不死就不是大事,爹知道的。”
傅青姀有些好奇,“上次和谢姚君切磋你尚留有余力,离阳还有能把你伤成这样的年青一代吗?”
以夏侯翊和谢姚君的实力,在离阳年青一代中已经属于顶尖,何况夏侯翊还略胜谢姚君一筹,离阳除却谢姚君,估计只有羽林右骑小统领齐秦和季家季常翎两位年轻者可以他过招。
夏侯翊咧了咧嘴,避重就轻道:“嘿嘿,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傅青姀没有说话。这些事她不是很了解,但看夏侯翊如此狼狈的模样,想必也是十分激烈。
夏侯翊不想多说这上面的事,楞楞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一眼,略带苦涩的问道:“一直没有问你,过得好吗?”
傅青姀点头:“尚可。”
尚可,那就是不好了。
夏侯翊不知道既然不好,为什么不愿离开。
但他知道不能问。
看着面前已空的酒碗,夏侯翊神色有些落寞,“其实我有些后悔,三年前是不是不该去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