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是对严青山所说。
严青山闻言点头,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结着彩绳。
“此行益州来的匆匆,也未带什么贺礼,费老爷子既然大寿,便借花谢佛了。”
蔺桓说外,示意严青山,严青山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只碧青的瓷瓶,瓷身泛着青光,青为冷色,瓷瓶却透露着暖意,让人一见便极为心喜。
蔺桓看着严青山手里的瓷瓶道:“本王这几日暂居在念府,偶然寻得这一瓷瓶,在征得念姑娘同意后,借花谢佛,当做是给费老爷子的贺礼吧。”
念家兴业发家便是靠着烧瓷,念家的瓷器,连燕楚两国都会闻名求购,念家最兴盛之时,即便行事低调,费家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后来念家出事之后,那几个瓷窑自然被几家瓜分了,只可惜念家的杂役东奔西走,但烧瓷的好手却是一个个不知所踪,即便是费家有心寻找也不见踪迹,没有烧瓷的工匠,瓷窑自然无一用处,后来便被拿来做了其他事。念家覆灭,瓷匠不知所踪,意味着最精良的一批瓷器自此终止,念家此前的瓷器便成了绝品。
物以稀为贵,绝品便意味着不断攀升的价格。木分花梨紫檀,瓷器亦分三六九等,念家最上等的瓷器已经被吵到了天价,而且是有价无市,多得是不缺银子的财主愿意一掷千金捧个瓶子回来,摆在府上也能生出点典雅的意味。
蔺桓今日所拿出的碧青瓷瓶便是上等的瓷器,若放在费家之外的任何一处地方都是正正经经的贺礼,可是这是在费家。念家败落后,其名下大部分地盘都是被费家侵占了,费家也是踩着念家站在益州之首的位子。念家在时费家被压着一头,念家亡时费家落井下石,念、费两家绝对算不得友善。如今在费家老爷子的寿辰上拿出念家的东西作为贺礼,这到底是祝贺还是挑衅?
几乎在一瞬间座下那些人不约而同看向蔺桓和看似毫不相干的念岑溪。东西是念家的,念岑溪怎么脱得开干系。其中以隶属于费家的人态度最为明显,几乎都是面色大变,而后又看向费老爷子。
费老爷子面上看不出变化,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只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吃惊,语气有些惊讶道:“念家的上等瓷?倒是好久未曾见到了,蔺王爷有心了。”
严青山将盒子递上,自然有旁边的侍女接过,送上前递给费老爷子。
费老爷子却只是瞥了一眼后便放置在一边,看向底下一言不发的念岑溪。
“下面那个小女娃就是念家的丫头吧。”
费老爷子一句话就让全场都寂静下来。
费家和念家说是耐人寻味也可,说是水火不容也没什么毛病,扪心自问,若是费老爷子要借机斩草除根,在场有几人愿意站出来为念家说一句话?
一个也没有。
当然费老爷子没有让他们考虑这些事,因为接下来费老爷子很和蔼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一些什么风言风语,但你能来这里我很高兴,念家和费家说到底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费家不过是接过了念家荒废的事物,当年性急,行事也是不知变通,哲远那里我已经训诫过了,他也没胆子再去找你了。你父母事实上也是我所钦佩的人,他日你若去祭拜,记得替我上柱香。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你们后辈身上,你安心的在这里住下,若有人说闲话我费家第一个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