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二爷起身道:“走吧,让下人来打扫一下。”
邓文瞿跟在后面,忽然问道:“所以您想让撮合我和念姐姐是吗?”
邓文瞿不傻,相反的,他很聪明,比大多数人以为的还要聪明。邓二爷从很久之前便想着撮合他和念岑溪,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今日来本就是想说这件事,只是刚好碰到刚刚的争执。
“您怕我撑不起来邓家,所以想让念姐姐助我是吗?”
邓二爷身子顿了顿,转身回头道:“我从不担心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只是有了她你会轻松很多。”
邓文瞿上前一步,有些恳求的道:“不要在这样了父亲,念姐姐既然喜欢那个小王爷,我又何必夺人所爱。”
邓二爷摸了摸他的脑袋,放缓了语气:“你放心,她既然选择了王府,我便不会横加干涉。邓家和雍王府以前没有交情,以后也不会有交涉。益州的事就应该益州自己解决,念岑溪选择了王府,邓家和她,怕是缘分已断。”
知子莫若父,邓文瞿对念岑溪的复杂的崇拜情感,邓二爷又什么会没有察觉到。
邓文瞿牵扯嘴角笑了笑道:“没关系,我知道念姐姐不会忘了我就好啊。”
......
......
离阳,孙府。
孙府可以说是离阳最清寡的一府,府上的丫鬟杂役加起来不过二十余人,孙老太师出行也是一切从简,车马、人员都是轻简至极。如果不算那个让人糟心的孙智忠,孙太师当得上是第一太师。
当然,孙智忠干的糊涂事也不能都算在孙太师头上,毕竟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总不能真的断了孙家唯一的香火吧?所以孙太师更为卖力的为皇宫里那位卖命,为赵国子民尽心。许是因为看在孙老太师的面子上,赵天子对孙智忠也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不管便不管,否则以孙智忠那累积至屋檐高的状纸,不死也得脱层皮了。当然,其中有没有定安王也是同等性子的缘故就不得而知了。
“费家那个小子与你谈过了吧?”
孙太师一般少言,而这些年能和他长谈的对象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傅长卿。
傅长卿坦然道:“前两日去过傅府,和我聊了半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孙太师笑道:“不谈这些,若和你说家国大事,你又岂会理睬他?”
傅长卿想了想,还真是这样,点头认可道:“在理。”
孙太师目光看向远处,若是仔细辨认,正是益州费家的方向:“费家那个老狐狸贼心不死,空有雄心奈何时日无多,他这个孙子倒是继承了他的野心,不知是喜是忧啊。”
傅长卿道:“老师不是说过,太平需要忠臣,乱世还看枭雄吗?既然乱世将起,多一个有野心的枭雄总比多一个不思进取的商贾要好。”
孙太师看着他,很是欣慰道:“话是这样没错,只是这离阳如今已经有足够多的年轻才俊,不说已经展露龙态的定安王,单说谢家、韩家、夏侯、甚至苏家,但拎一个出来都足以独当一面。再说费家的孙儿起步不够高,若是想要爬到上面的位置必定要掀起更多的风澜,这是如今的离阳不愿看到的。”
“一个人起步的平台可以决定太多东西了,我那个逆子,若不是生在孙家,早已被拉去斩了以正视听。还有我死之后,你便是赵国最年轻的太师,谁又可说半句?”
孙太师说话没有用上太多的力,却是字字清晰。这是他们第一次对面正当的讨论太师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