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十数招,陈封渐渐落入下风,这对于刚才傲然不可一世的他来说,实在是不可忍受。于是回剑护身,左手虚空急点几下,凌空一拍,一道厚重的门影化生而出,瞬间挡下张礼乾一击,剑罡不断被消磨,陈封冷笑间退步,抬起右臂做势向前挥出,门影中也生出一张金色巨手,随之握拳挟万斤巨力巍巍如山岳,狠狠向张礼乾砸下。
“黔驴技穷耳,你也不过如此!”张礼乾面不改色,哂然说道,也不见其他动作,五色光华浮现,竟不躲不闪,长剑脱手御剑而出,化为一条赤色长龙,龙首睥睨,冲天一啸,碾压一切。直接将巨手撞成漫天流光,倏尔寒星一点隐入虚空,再现就已直至陈封额头,炽烈的剑罡还未及身,陈封就感觉额头一点濡湿,再也顾不得了,捏碎了手中一块玉符,光芒闪耀,隔断剑罡。但还是被剑意刺伤了神意,忍不住吐了几口淤血,衣襟上一片猩红,回首便怒喊道:“大家一起上!”
话音落下,两道华光纵出大殿,眨眼已至,正是陈元龙、殷玉树,三人应该修炼过合击之术,气机刚一接触,身、法、意同起同浮,若潮汐跌宕,一瞬间,使得三人化为一个三头六臂的天神做降魔之状,势要灭杀张礼乾。两剑三刀从不同方向向其打来,纵然不能破其罡气,也能将其震伤。
剑影刀光势若流星撞在护身神罡之上,仿佛巨锤撞在无形大钟上,发出轰然巨响,气浪翻涌其势不止,推墙毁院不提。接下来一瞬,好个张礼乾,竟半步不退,而且捕捉到那稍纵即逝的停邂,飘然掠上,提剑再次杀来。俗话说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他在空中大笑一声,剑罡闪烁,点在了三人气机最薄弱一处,竟批亢捣虚,在殷玉树脖颈闪现一绕,六阳魁首已下,落地后满脸仍旧带着狰狞和不可置信。
合阵一破,张礼乾凌空傲立,长剑灼灼仿若大日。虽然气血起伏,被强行压抑下去,正要斩草除根,天空忽然卷起恶风阵阵,乌云蔽日投下好大一片阴霾。再仔细一看,哪里是乌云,原来是一条百丈长的法器飞舟,横贯苍穹。其上须臾片刻便飞落十数黑袍人,领头地却正是之前那位“上使”。
‘啪啪’拍手之声响起,黑袍上使嘶哑着开口道:“张观主整顿观务,原本不应多嘴。但现我奉教主之命来验收贡品,还希望观主以大事为重。”说完,扔出一道乌金令牌飞射而来。
张礼乾落地还礼,气机一引,令牌入手,略微感应后却脸色一变,询问道:“上使是不是弄错了,一位脱胎童子和四位先天童子,对于鄙派来说实在不能承受,往期都不是这个章程啊?”
“张观主开玩笑吧。昨日教主寿辰大宴,你亲派使者朝贺,并许诺本次贺礼,当时大伙可都在场,莫非是要消遣我赤阳教!”语调由低变高,最后一句带着一股凌冽反问。
张礼乾听完紧皱眉头,这时孟奇与陈离恰好赶到,只听孟奇纵身一跃至其师父面前,大吼道“谁敢害我师尊”,拔刀而出,做护卫状。
“为师没事,上使在前不得无礼,还不退下。”张礼乾暗藏维护地骂道。
“是”孟奇躬身应答,在其转身的那一刻突然图穷匕见,一道惨绿的寒芒骤起刺破张礼乾仓促聚起的护身罡气,从其左肺钻透而出,带起一阵血雾。
“五气神罡已破,陈堂主还在等什么”孟奇得手后边退边喊道。
另一边陈封、陈元龙两人见状,大喜之下刀剑再起,向张礼乾袭来。
人群中秦浩博、齐云扬两位长老御气而至,接下两人杀招,转眼斗在一起,四周其余长老见已到了这一步,没有什么好说的,互相找其对手混战起来。许茹薇也现身扶住张礼乾,她今日一身芙蓉绣衣,未作法冠,青丝如瀑,只有一根青色道簪修饰,身旁似有烟霞轻笼,如梦如幻。未见慌张,目光也是风轻云淡,柔声细语道:“师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一心想维持祖师道统不坠,万事以和为贵、姑息养奸,但可知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这一次放下随我离开吧。”
张礼乾素衣染血,状若梅花,捂住伤口地指缝中竟然透出屡屡光华,在空气中一顿立刻便消散了。双目无神,鬓边不知何时已有星星点点的白发悄然而生,他低声喃道:“放下,怎么能够放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