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兄,这不是你之过,是我考虑不周。即使闹到府尊哪里,不过徒增烦恼。他们说的没错,为我这样一个外人,不值得。你我之间相交贵在乎诚,而且我已欠你良多,再让你为难,实非我愿。”陈离先是好声安抚何遇,然后环视在场众人:“诸位不用再费些心思了,我明日将会求见府尊,感谢多日维护遮挡之恩,然后便请辞。”说完一拱手,再不多言,退回小楼之中。
何遇愤恨的看了众多叔伯一眼,转身跟了进去。
府中殿阁司,同德堂中,有两人在弈棋品茗,棋盘上纵横十九道,黑白棋子奋力厮杀,阳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光晕斑斑,俄尔又起茶烟,却是有人在旁烹茶,看模样正是何砚秋,她素手执壶,引泉起火,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一套动作让人赏心悦目。接下来捧杯沏茶,茶水倾泻,一团白雾腾空,慢慢形成一只小巧白鹤,那白鹤微煽羽翅,对着何砚秋点了点头,便穿过纱窗飞到室外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嘻嘻说道:“不曾想,九叔他们急性子,这会已将哥哥逼到墙角了,真有意思。父亲,你倒也真坐的住,难道不担心哥哥一怒之下,离家出走,随着那个陈离远遁扬州之外?”
“他要真有这个胆魄,我就放心了。只是可惜,知子莫过父,他平日虽疲懒,但吃不得这些苦头。”声音浑厚低沉,透露的强大自信而让人不知觉得信服。只见说话之人,看年纪不过三十多岁,一身上好的绸衫,配着雅致的竹纹滚边,与他头上的青玉发簪交相辉映。面容俊朗,目光深沉,似若深渊。头上黑发中夹杂着缕缕银丝,平添了几分漫不经心地成熟韵味。听何砚秋的口气,这正是何府这一代主事人——何天晟。
“星叔,天机阁的密探已回来了,带来的消息可曾核实,那陈离真的身怀渡劫秘法?”何砚秋又转向另外一人,问道。
“小姐,梨花观渡劫秘法的传说,从百年前就是我们自己散出去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牵制陈家视线。天机阁那边的消息只是一个参考,并不是全部事实,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星叔回道。
接着何天晟衣袖一挥,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全部扫落。起身踱步,然后向何天星问道:“天星,赤阳教那边怎么样了?”
“回府主:赤阳教已将梨花观连根拔起,全观除陈离外无一幸免。”
“屠俊呢?”
“听说被上元夫人一剑斩破玄武宫,金晶已泄。此消息还未核实。”
“呵呵,这个消息才是我最关注的,其他的事先放在一边,这次你亲自去,一定要查清楚。”
“遵命!”何天星依言告退而去。
这时,何砚秋凑过来,眼神亮若晨星,饶有兴趣的向何天晟问道:“父亲,那陈离你准备怎么处置。”
“有用则取之,无用则舍之。”
“那他的事可以交给我负责么?”
“你又想做什么,之前的事别以为过去了。待同德堂那边量刑后,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你都得受了。”
“这么说,您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