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钱友顺,则是一言不发,任凭外间那些人三言两语被钱友意忽悠了去,在那儿说着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气么?
自然是气的,但他想起苏芷汐之前的嘱咐,愣是咬着牙一句话没说,任凭别人对他指指点点。
好在,没过多久,衙役就过来通知升堂了。
钱友意得意洋洋势在必得,进入衙门之前,还朝周遭的人拱了拱手道:“公道自在人心,我隐忍多年背负骂名,今日必将为自己讨个说法!”
看着他的样子,还有围观人群被他糊弄着的模样,钱友顺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是多么愚蠢。
苏芷汐那丫头说的对,一昧隐忍相让,不会让旁人记得他的好,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至于所谓的名声,所谓的真相,对那些不切身相关的人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只会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到底如何。
他自嘲的笑了笑,抬脚入了衙门。
这场官司对县令来说,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有所收获,故而他很有耐心的坐在堂上,听钱友顺和钱友意各自阐述了好一会儿。
他看向钱友顺道:“你说当初已经分了家,可有证据?”
钱友顺道了一声:“有。”
钱友意闻言嗤笑了一声,他能有什么证据?那会儿的契约一式两份,他那一份自己那儿一份,他那份已经被自己撕了,那会儿撕的时候,自己就留了心眼,藏了一部分起来。
即便他将那撕毁的契约拼凑粘贴好,缺了最重要的一部分,他能耐自己何?!
钱友意有恃无恐,冷笑了一声道:“大哥,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莫怪弟弟没提醒你,县太爷的时间可宝贵的紧,你可别交出一切无用的东西,浪费县太爷的时间!”
钱友顺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从胸口小心翼翼的取出了苏芷汐给的那份契约来,交了上去。
钱友意看了一眼,顿时皱了眉。
这东西看上去确实有些年头,可显然是保存完好的,压根不是之前的那份。
到底是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在师爷朗声读出所谓的分家契约,还说他欠了钱友顺四百多两银子后,他顿时跪不住了,怒声道:“胡说八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分家契约!你这是在做伪证!”
县令皱了皱眉:“伪证?公堂之上,谁敢做伪证?!你俩的字迹,验一验便知!”
钱友意当即点头表示要验,还冷冷的看了钱友顺一眼:“大哥,没想到你这般糊涂!为了吞没那点银子,竟然敢做伪证!”
钱友顺老实了半辈子,面对这样的场景,心头自然是虚的,可他信苏芷汐。
当即便回道:“多说无意,验一验便知。”
两人当庭写字,交由师爷勘验,钱友意胸有成竹,只觉得钱友顺是狗急跳墙出了昏招。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师爷与县令在验过之后,宣布道:“契约为真!钱友意,你可还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