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这次并未让跪地的他起身,而是恼怒的大吼出声。
“你的盲目崇拜者江州士子齐晟,还有大梁储君陈沁瑶!”
严渊闻言只觉胸中微颤,良久不能言语。
阿瑶见他闭口不言,只觉气愤至极,到底要如何才能拯救这等求死之人。
“自古以来男子为帝,我深知你们这些曾与皇祖父共创辉煌的老臣内心都不认可女子为帝,可大梁子嗣薄蔽,父皇虽未下诏立我为太女,事实就是皇室仅有我这一个公主。”
“我时常在想,怎样才能堵住你们这些股肱老臣之口?如何才能让你们相信我的鸿鹄之志不输男儿?颜老头,你说实话,如果是男儿身,性情顽劣不喜读书,你会放弃教导储君读书之事吗?”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祖父留下的两朝纯臣蒙冤而亡,更不能放任始作俑者继续危害大梁。”
“颜老头,我不希望你死!”
她如怒斥般的话语掷地有声,像是在抱怨也像是在许诺。言毕,见颜老头仍无反应,气得当即就离开了牢房。
颜渊静静地听着长公主气急的话语,那连珠炮弹般的质问叩击着他的心,以至于长公主离去良久后才发现他已老泪纵横。
他心中暗叹着,长公主如今已有了帝王的胸襟与担当。
陛下,长公主已经长大了啊!
接下来几日阿瑶又被颜渊拒之门外,大理寺卿历弘说他拒绝任何人的探监,想要清静的独处几日,作为将死之人最后的请求。
她便日日将写好的策国论让历弘送往颜渊处,便一心投身于调查颜渊非法敛财一案中。
她总觉得颜,林,二人来往的信件有颇多疑点,便只能从比对字迹下手。
她央求父皇将二人的信件与平时的奏折借与她,不想父皇竟二话不说的立即允了她。
果然,颜,林二人信件的字迹与平时奏折上所书有所差异!
可她的调查工作似乎陷入了僵局,林子奇已自缢,陈桓不愿多说关于颜渊非法敛财案之事,她有疑惑之事时便只能同父皇请教。
当她问,大梁是否有书法大家能参透仿照书信时。
父皇只是摇摇头,但笑不语。
她又问,颜渊暴敛过亿资产所为何事?
父皇只是表情凝重的说,此疑点有待进一步调查。
最后她问,此案诸多疑点颜渊可否缓期执行死刑时。
父皇却教育她说,天子之言,覆水难收!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四日已过,明日便是颜渊的行刑之日了。
阿瑶正冥思苦想着如何说服父皇能延缓几日行刑,每日帮她送国策论的历弘却带来了颜渊想要求见她的消息。
她再次来到了大理寺监牢。
这次颜渊执意不让她再次踏入他的牢房之中,直言不想让她沾上将死之人的晦气。
屏退众人,阿瑶心情复杂的与颜渊隔着木栏席地而坐。
“长公主国策之论造诣不浅,所论之言让罪民犹如醍醐灌顶,佩服不已。只是......这字迹让罪民忆起一位少年神童,两年前幽兰诗会的魁首,青州钟瑶。”
颜渊闻言,露出了欣慰的笑。却不用她谈论此事,只是顾左右而言它。
“陛下乃惊世大才,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只是......长公主日后要改掉私自出宫的恶习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