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缓缓走到了他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戚鄢舞凝视了对方几秒，看了看男子莹如美玉的手，再看看自己沾满了血污的手，突然之间自惭形秽。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睛。

犀利似剑，泠然有声，明透如水，却又孤寂的可怕。似在看他，又仿佛从未看他，一双眼睛仿佛看透了这人间事千秋万代的生灭，镜花水月。

眼底的淡然悲悯，就像高高在上的神。

孤光独照月，冰雪著此身。

没人见过神，可是神也不过如此了吧。

如果说刚刚凭空出现的嫘梓潼的美犹如鬼魅让人心生警惕，那么这个白衣男子就好似阴霾中的一道光，点亮了整个天空。

戚鄢舞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到对方手上：“你是谁？”

白衣男子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银白梨花面具在月色下闪着寒光，仅仅是朝他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在他身后，黑雾又仿佛有生命一般笼罩闭合，就好似天上圆月的皎洁月光再次被乌云遮蔽。

戚雁舞仅仅是眨了下眼睛，那人便不见了。

他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戚雁舞十分怅然，若有所失。

身后的嫘梓潼满身伤痕，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气质崩塌，不复刚才的妖冶：“别看了，人已经走了！”

“我知道他已经走了！”戚雁舞没好气的怼回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看自己初恋情人呢！”嫘梓潼的声音里似乎压抑着极大的火气。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我刚才也杀了那么多黑衣人，也算是救了你，你怎么不报答我？”嫘梓潼一甩鞭子，鞭子就如同灵蛇一般灵活的缠上了戚雁舞的脖子。

戚雁舞知道只要对方稍微一用力，自己的下场就会和那些黑衣人一样惨，不过他并不打算让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别有所图？我为什么要感激你这种居心叵测的女人？”

“你――”

“我？我怎么了？大小姐，谁规定你说了什么别人都要信啊？这不是你家附近吗？你家？你家？你家附近这么多怪物还有黑衣杀手啊？”戚雁舞随手捡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了嘴里，有恃无恐。在他看来，嫘梓瞳也许根本没有那么难对付。

“我――懒得搭理你。赶快走，过一会儿再被王者之兵围住，我们就离不开九黎部洲了。”

到底是一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女，嫘梓潼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明明就是戚雁舞临阵脱逃只顾保全自己，怎么到最后全成了她的错了？

她决定不和这个泼皮无赖一般计较，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神选之子？长老们占卜的时候都在梦游呢吧？

“我不会跟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