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若能寻到音信,早该有消息了,恐怕是......”夫人最终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虑说出口。
“不!这不仅仅是先帝的遗愿,当年,太祖帝为了天下苍生,不得已,才以身引魔入体,最后落得......”边说着,略显灰白的双眸充泪,他缓了缓道,“公主是太祖唯一的子嗣,本应该继承皇位,但不知道当年公主因何失踪?”
“如今,即便是寻到公主又如何呢?还能让如今的帝王将这王位拱手让人吗?”
“权利对人的诱惑太大,所以先帝也也早有准备。”
“你觉得只凭那个,就能逼得手握重兵的一国之君退位?”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先帝殡天之前早已经坐下了部署,他知道权利这个东西对人的诱惑太大了,这世上能将权利拱手相让的着实的不多,遂以,先帝早已经训练了一支神秘的部队,这支队伍可以以一当十,以十当百,锐不可挡,骁勇无比,若找到了公主若便可凭手瑜与兵符去调动这对人马,有了这队人马,再加上我们这些老臣,还怕不能扶公主上位吗?”
“先帝用心,可真是良苦。”夫人轻轻点头,心中不由地涌出赞叹之情。这世间,能忠于情谊,忠于誓言的人着实太少了。
她轻轻提起了纱罩,里面的雪蝶都扑棱着飞了出来,在黑暗中荧光流转,好似天上璀璨的星光被摂了进来,夫人悠悠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老爷如今的身子大不如前了。而且,时常梦到那一场浩浩荡荡的生死战歌。
那是一次,简直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毁灭,一个冰清玉洁的国土,瞬间变成了一个人间的修罗场,满山遍野的尸体,不知哪里来的恶魔,好似一个个的夜叉恶鬼,手执剑戟,血染双瞳,獠牙锯齿,见人便杀,见人便噬,一时间国内一片哀土,阴风怒嚎。慕夫人每每想到这,都会有深深的不安,她总觉得这恐怖的日子恐怕随时都可能又回来,她甚至希望永远找不到公主,希望就这么将错就错下去,甚至希望永远平淡的生活下去。
南瞻部洲,唐国,兰陵城外,青关镇。
薛宝义怀揣着父亲的亲笔信,还有那个父母叮嘱他比姓命铁匣子。他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这件事很重要。
天空黑沉沉地堆满了乌云,一场暴雨即将来临,薛宝义所乘的马车,急急地由北面官道进了青关镇,马蹄四溅扬尘播土,急着找个客栈歇歇脚避避雨。赶车的是一个四十岁开外的中年男子,面皮黢黑,四方国字脸,方面阔口,一双眼睛似乎永远似睁不睁,似闭不闭,眉宇间的狠厉隐约可见,他那双大手粗糙而有力,用力的抖动着缰绳,缰绳抽在马身上啪啪直响,那马也疯了似的跑。
天色更暗了,远处集市点点星火闪烁,一个闹市的轮廓隐约显现,赶车的更加了劲的赶着这马狂奔,终于找到了一个客栈,客栈的匾额上三个鎏金大字“悦来轩”。刚到客栈门外,大雨便倾盆而下,黄豆大的雨点砸到了地上,将地上的浮尘扬起,随着土腥味直冲鼻腔。这家客栈是镇子上唯一的客栈,虽然不大但来往的客商却颇多。
赶车的大汉到了客栈,一跃下车,说了句:“上好的草料给我喂足了!”将马缰绳扔给小二,大步便跨进了客栈。马车帘门一挑,从里面鱼贯出来三个人,随后小二将马车拉去后面马棚。
这三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衣着华贵,穿着当下时兴的,浅蓝色锦缎圆领窄袖长衫,只见他剑眉入鬓,眼内含威,锐气内敛,正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公子便是薛宝义,是南瞻部洲之内长安城中薛家庄少主人。
前一段时间,家中突然收到了一封书信,来信者是父亲的生死至交慕筠霆。父母对这件事十分重视,马上书信一封,并让薛宝义亲自去送,居然还让他带上了那个铁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