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欢三人进了院子,迎面刻着浮雕的迎门墙,绕过迎门墙这才看到院子里开垦出一片小菜园,还养了几只芦花鸡,楚朝欢收回视线随着小厮的指引走进了花厅里。
说是花厅其实就是一间宽敞的主屋,分隔出来的小客厅。
里面坐着一位约莫五十左右的男子,那人瘦高的身材两鬓泛白,古铜色的皮肤连着双手都是干瘪的老态,可见是经常出门在外劳作的人。
只见她跨进门槛,上前两步矮身行礼:“小女楚朝欢,拜见周老先生!”
周延站起身定睛瞧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公子,一双泛红的目子上下打量着,似乎在她身上寻找挚友一丝的影子。
“你就是自舟的外孙女?没想到长这么大了。”
楚朝欢听到对方的声音带着颤抖,可见与外祖父的情谊至深。
她惊讶的看着周延,只道:“莫非周老爷子见过朝欢?”
周延捋了捋下巴的灰白的胡须,叹道:“老夫在玉凉城的时候见过你一次,那时候你才九岁,性格温吞,不像现在……”
周延没有好意思说下去,毕竟这近几年忠勇侯之女的名声可是比她外祖父的名声还要大。
楚朝欢也替原身感到汗颜,她心虚的笑了几声,周延让小厮沏茶,二人这才落了座。
“昨日莫不是也是你这个丫头来的?”
楚朝欢大方的承认道:“回老先生是我,我原本是怕您不愿与京城来的人接触,所以谎报了姓名,却不成想碰了壁。今日诚心上门,所以便只能真实的报上外祖父的名讳了。”
周延手里拿着那半只笔杆,手指摩挲着那上面刻的名字陷入了回忆:“这半截的笔杆是我的,三十年前我进京笔试的时候,在路上被人不小心弄断了笔,只剩下这断了的笔杆。”
楚朝欢了然,那半截的笔杆顶端她早就看过,上面的确是刻着单字“延”,当时她就猜出这定然是跟周延有关的东西。
“当时我已无多余的钱再去另买一只笔了,正当我愁眉不展的时候,你外祖父正巧去给人家看诊的时候遇到了我,见我一脸愁容,询问之后便雪中送炭送了我一只笔,他便拿着我这断掉的半只笔离开了。”
“也亏了这送来的笔,我这才顺利的经过了笔试,之后我便寻找你外祖父的下落,玉凉城找到你外祖父后,自那以后我便与你外祖父视为了至交。”
楚朝欢听着外祖父与周老先生竟然因为一只断了半截的笔杆相识,不由得发问:“既然周老先生是外祖父的挚友,那么也定然很了解我外祖父了,在周老先生眼中,外祖父是个怎样的人?”
周延想了想道:“沈兄常年做走医,性子也是温和与人为善,但只有我知道沈兄心中其实是一个对于官场深恶痛绝的人。”
“当年他医治了受伤的太子的时候,皇后就因为看中了他医人的本事,原想着招他进太医院的。但是沈兄自知自己的脾性适应不了宫里森严的规矩,所以也婉拒了皇后的好意。”
“可后来一封圣旨下来,沈兄不得不进宫,成为了一名御医。”
楚朝欢听了周延话,没想到外祖父竟然是被迫进宫的,还是因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