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先生,那您知道为何外祖父不想进宫吗?”
周延沉吟道:“沈兄生性洒脱不羁,皇宫里尔虞我诈规矩也多,沈兄自然也是不喜欢,最主要的是现在的朝堂纷争厉害,而且奸臣当道。沈兄自认为进了宫也是会不小心陷入纷争当中,毕竟宫里的每一个人免不了要成为别人的靶子,更何况御医这个身份?”
楚朝欢了然的点了点头:“所以这就是外祖父为什么会拒绝皇后的邀请。”
她惊讶外祖父竟然深知这宦海里面的暗藏的凶险,既然这么谨慎的人又怎么会大意的用错了药量?
“外祖父出事之前,可有找过老先生?”
周延听楚朝欢这么一问,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有,在沈兄出事前的一个月,他踏着夜色而来,希望我辞官回老家。”
“外祖父为什么让您这么做?”
周延回想着当时沈自舟的反应,“当时沈兄说朝堂纷争开始厉害,朝中老臣开始一点点被革职或者犯错下牢,他担心老夫会被人盯上,所以才会这么做。”
“当时老夫只是一个修补书库纂修先朝文书的学士,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那些奸臣可以下手的,但是后来几日当我看着跟我一起修撰的同僚下狱那一刻,我才知道沈兄的话有先见之明,所以当日晚我便递交了辞呈。”
“三日后沈兄送别城外,我便走了。没成想一个月后竟然得知了他在宫里犯了罪,被发配岭南那艰苦之地了。”
周延叹气中满是悔恨,楚朝欢猜测定然是后悔没能劝慰挚友离京跟他一起走。
想到这,她立马追问:“那外祖父送别您的时候,就没说些别的?”
周延摇了摇头,楚朝欢失望之余,拿起茶杯喝了起来,等喝完这杯茶,才听周延蓦得咦了一声,楚朝欢抬目看去。
“老夫忘了问了,这支断了半截的笔杆怎么会在你那里?”
听到周延这么一问,楚朝欢也只得如实相告:“外祖父自判刑之后,朝欢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老人家,即使后来托人打算进大牢一瞧也不能,后来只听看牢的门头说,外祖父托他给了我这支半截笔杆,当时我还很不解,直到发现这上面有您的名字,这才猜到定是您的东西。”
周延拿着这笔杆陷入了沉思,只见他突然起身,从一旁的小茶屉子里拿出一根细针来。
楚朝欢就看着他拿着细针往笔杆的一端挑了进去,然后就见从另一端露出一抹白色的东西,等周延抽出来一看,竟是一张纸条。
楚朝欢很是惊讶,就见周延展开了字条一看,满脸的惊愕之色。
就见他将字条递给了自己,接过之后一看,上面就写着“神策军碑”四个字。
楚朝欢疑惑的看向周延:“老先生,这神策军碑是什么意思?”
“沈兄平日里酷爱写字,所以我们一同将神策军碑的拓本给临摹了下来,这沈兄应该说的就是我们临摹下来的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