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得了斩仙飞刀,也无心再去战场,只派出一具化身,到战场上收拢亡魂,真身则回到王宫中闭关。
他盘膝而坐,手捧斩仙飞刀,感受着其中宛若瀚海一般的大巫精气,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非常的欢悦,像是在渴望在希冀,迫切想得到那纯粹精气。
殷受的运转九转玄功,体内传出阵阵诵经声,掌心的黄皮葫芦轻轻转动,无穷精气入体。
那纯粹的大巫精气,化成一片光,被吸收过来,汇成一道金色的河流。
被镇压了灵性的陆压道人越发愤怒,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本体之中,斩杀无尽生灵和上古巫族所得到的生命精华在流失,竟被人所用。
如涓涓细流,似甘露普降,全部集中向殷受的体内,成为养料,催动九转玄功晋升。
陆压道人嘶吼,他十分不甘,尽管被镇压,依旧在奋力挣扎,想要阻止敌人抽取精气。
同一时间,殷受的九转玄功似乎从沉睡中苏醒,组成身躯的四亿八千万粒子嗡鸣,勾连在一起,如同法阵般在运转。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干涸的沙漠得到了雨露的滋润,殷受沉浸当中,近乎迷醉,他清晰的感觉到四亿八千万粒子在活跃,在欢呼,渴望成长,摆脱桎梏,进化到圆满状态。
他通体霞光四溢,整个人被一圈神环笼罩,仔细看可以发觉,那所谓的光环为九转玄功的神文组成。
每一枚神文都蕴含着特殊的奥义,而今在排列,在重组,演化时空之秘,勾连时空长河。
金光透亮的光华如水般没入殷受的体内,四亿八千万粒子化作整体,似乎在演化某种大道,形成大道法相。
这是一个蓬勃的时刻,生命本源在蜕变,在这里具体而微的演绎大道,蕴含了天地间最朴素与最强大的至理。
殷受沉醉,他第一次感应到,时间的力量离他这么近,仿佛为他所用,可以打出无上神通,摧毁诸天敌手。
他知道,成长到今天,借助九转玄功,终于可以触摸到时间法则,踏出了关键的一步,比之以前不可同说道而语。
涅槃!
这是一个蜕变的过程。
四亿八千万粒子共鸣,与时空长河共鸣,演绎时光法则,蜕变己身。
原本斩仙飞刀内宛如海洋一般,看起来无穷无尽的精气,在以极其可怕的速度被消耗着。
陆压的挣扎越来越无力,充满了痛苦和狰狞,甚至还有一丝恐慌。
斩仙飞刀之所以有如此威能,并非是因为那浩瀚精气,但能够孕育出灵性,却与那精气脱不了干系。
那浩瀚精气就相当于是陆压道人的一部分身体和根基,是其灵性诞生之地,如果全部被消耗,将可能会发生极其可怕的事情。
这一刻,他彻底惊恐了!
殷受闭关之时,汜水关已经乱成了一团,强横无匹的余元都已经死在了西岐大军的手中。
韩荣召集众将,面色无比沉重,用压抑的语气说道:“如今余道长已亡,我们再也没有可以抵挡西岐的手段,如今八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姜子牙麾下有得到高人相助,我已无力回天。”
“如果要投降,如何对得起陛下的恩宠,如果不投降,终会沦为姜子牙的阶下之囚。”
“为今之计,奈何,奈何!”
偏将徐忠闻言说道:“将军既然不忍心背叛朝廷,不如将印绶留在将军府,望着朝歌方向,拜谢陛下之恩,弃官而去,也算不失人臣之道。”
韩荣沉默良久,还是答应下来,苦涩的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他便回转到府邸之中,命令自己的亲兵收拢财货,准备弃官而去,到时候隐迹山林,好度此余生。
就在府里的清兵和仆人们搬运金银珠宝,收拾细软衣帛之时,这动静顿时惊动了韩荣的两个儿子。
他们走到院中,见府里乱成一团,到处都在搬东西,韩荣的长子韩升连忙拦住了一位家将寻问,但得知了韩荣要弃官而逃的消息后,顿时沉下脸大喝道:“你们都给我住手,我这就去见父亲,稍后他自然会收回成命。”
两人联袂而至,来见韩荣。
韩升直截了当的问道:“父亲为什么要收拢财货,急匆匆的弃官而逃?”
韩荣只道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年轻气盛,忍不下这口恶气,无奈的劝说道:“你们俩人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世道是如何险恶,赶紧回去收拾东西,迟则晚矣!”
韩升听到这话,不觉失声笑说道:“父亲此言差矣,万万不可说出去让外人听到,否则恐怕会玷污了父亲一世英名。”
“父亲受国家高爵厚禄,衣紫腰金,封妻荫子,无一事不是恩德。”
“如今陛下将汜水关交托于父亲,父亲不思报国酬恩,捐躯尽节,反而太生怕死,岂不是被后人嘲笑?”
“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眼看韩荣听到这番话,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韩升却依旧没有停下来,反而轻笑着说道:“父亲有所不知,我兄弟二人前不久遇到一位得道高人,传授了秘术神通,一直在暗中修行,如今方有成果。”
“原本正要助父亲打退敌兵,没想到您竟然有弃官逃亡之举,孩儿愿意效死,尽忠报国。”
韩荣听儿子说完这番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很久才跌坐到椅子上,点头叹道:“忠义二字,我岂不知;但姜子牙门下有高人相助,纵然是七首将军和其师傅都遭遇不测。”
“你兄弟二人忠肝义胆,我岂能不喜,我只怕敌人势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平白丢了性命。”
韩升说道:“父亲岂能让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您且在这里等着,我拿来一件宝物让您过目。”
韩升到书房中取出一件宝物,看上去只不过是纸做的风车,当中有一转盘,其上有四首幡,幡上有符有印,又有“地、水、火、风”四字。
韩荣看罢,苦笑道:“这不过是小孩玩耍的东西,又能有什么用呢?”
韩升说道:“父亲不知其中妙用,不如下场,试一试便知。”
很快韩升兄弟二人来到演武场,翻身上马,披发仗剑,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只见云雾陡生,阴风火焰弥漫,半空中有百万刀刃飞来,几乎遮蔽了天空。
韩荣吓得魂不附体,只感觉自己要被那利刃透体而过,斩的碎尸万段。
等到韩升收了宝物,他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腿脚发软,几乎要倒在地上,好半晌才惊魂未定地问道:“我儿,是何人传你这宝物?”
韩升说道:“那年父亲朝觐之时,我们弟兄闲来无事,在府门前顽耍,来了一个陀头,叫做法戒,在门前化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