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纠纷结束,白禾就带了自己的师姐与虞素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给她们解释:“这阵子婺州城里不太平,因为二师姐一直在外头的缘故,这些原因也不好与您细说。”他无奈地笑了笑,“毕竟,二师姐不是素来不信鬼神的么?”
他这话分明意有所指,正是在奇怪为什么苏瑞惯常不信鬼神的一个人,竟然还和一个道士交了好朋友,竟然还搞什么月夜祭祀的把戏。
苏瑞也就笑笑,并不与他争辩。她的确不信鬼神,不过她愿意完成胡铨的愿望,也愿意尊重虞素的意志——这是她素来的好性格。只是这些曲折她已然不必向白禾解释,就自顾自地问了下去:“你是说,他们刚刚说的那些案子,都是鬼神所做?”
白禾沉重地点点头,看到苏瑞神色,知道她肯定不信,可周围夜色沉沉,他又没办法解释,只好一拍大腿道:“回去,回去我和师姐慢慢说,这都邪了门了。”
苏瑞哈哈一笑:“那就回去说,先说说,你这次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吧?”黄山派门规,分舵掌舵须得坐镇的,他大半天不在的情况,是很少见的。
“是掌门那边有事,定要我去一次,这才刚刚赶回来。”白禾解释道,“就是掌门知道师姐将要路过此地,特地托我把您的玉笛带过来。”
苏瑞听了倒是笑了:“怎么,师傅就为了这点事?”她性子爽利,不喜欢隐瞒,就直白地虞素解释道,“那玉笛是我小时候被捡到的时候包在襁褓里的,算是个身世信物,自小就对它多有研究。这些年行走江湖,怕它受损,才一直放在门派中拜托师傅保管,没想到,师傅又特特地送来了。”
白禾点头道:“正是,掌门还说,此物可能会在途中帮到师姐,种种机缘,不可言语。所以嘱咐了我好久,一定要我多加小心。”
苏瑞哈哈一笑:“师傅年纪上来了,这些年闭关参悟,竟参出了一身些半仙气质,连机缘二字都用上了。哈哈,阿素,想必你与我师傅很有些聊得来。”
虞素含笑点头,并不接话。她知道,苏瑞是个孤儿,虽然叫黄山派的宋琪掌门一声师傅,心里,却拿那位当个父辈。故而对她很是亲近而尊重,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好比一般人要将好友引荐给父母,算是真真的把你当了朋友了。
他们说完这茬,虞素便眼眸低垂,不再说话,仿佛在想些什么。她生就一副如画眉眼,做这神态时便如九天流云,高山冰雪一般不能打扰,所以一路上白禾只管和苏瑞说些门派中的事情,不去和虞素搭话。
一路回到那客栈里,赵瑗一个人坐在大堂里等着,那小厮想必是看到折知琅苏瑞都对他十分恭敬,猜他身份不凡,一路不住地给他端茶倒水,说不完的殷勤。
赵瑗却十分焦虑,只拿了那茶盏子在手中转,一看到苏瑞、虞素连带白禾都回来了,才放下心来,转而又奇怪道:“怎么,谢棋士和折少侠不曾跟你们回来?”
白禾皱眉道:“我不是让他们在这儿等着么?他们好容易甩脱了后头跟踪的人,应该好好小心才是啊,这是怎么了?”
那机灵的小厮抢话道:“掌柜的,他们原按着您的吩咐等,可后来看着你们几等也不来,折小将军担心你们应付不了,才劝着那位谢公子去迎一迎你们,不过到底是那谢公子心细,他们先探过周围并无异样,这才又一道出去了。”
“真真是少年人了。”苏瑞笑道,折知琅少年心性,等这个字对他而言过于煎熬了些。不过他能拉着一向沉稳的谢衡出门,也算是他的本事。
她只当一切无事,他们俩很快就会回来,却窥到白禾脸色忽而一变,有些担忧:“白师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