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月有点尴尬,忙拎高了篮子给何小先生看,“麻婶让我送来的,节礼哦!”
何小先生道了谢让李清月进屋,李清月正把篮子里的东西放到堂屋里的桌子上,何小先生又道了谢,笑着从抽屉里翻出一包花生糖,用油纸包了好多块塞给李清月。
李清月发现自从穿到这个孩童身上,自己变得馋嘴了好多,可能也跟这古代没几样零食有关,
看着姜糖色的花生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还没开口道谢手里已经拿着糖了。
辞了何小先生,刚走到院门口,碰到拎着两壶酒的文秀娘,两人说了几句,约好明天一起去割艾蒿,摘乌桕叶,折杨柳枝。
在古代的这段时间,李清月已经慢慢习惯了在没有电的情况下,入乡随俗,早睡早起。
虽说江先生家境优渥,夜里油灯可以随时点,但因是桐油,一燃黑烟缭绕,气味刺鼻,很是不舒服,大家都不爱怎么用。
至于蜡烛,这时多为白蜡和蜂蜡制成,并不像前世多为石蜡制成,而且和前世的烂白菜价截然不同,在这里,蜡烛是比较贵的,从次品到上品,约15文到30文之间。
之前听江鱼儿说过,还是因为江南如今盛行白蜡虫养殖,蜡烛的价钱这才大大降低的!李清月当时一听闻,忍不住暗暗吞了几口口水,好家伙,堪比肉价诶!
所以也只有江先生偶尔炳烛夜读,夜宿书房才会点。
时日渐久,李清月在这里跟着也慢慢养成了早起生物钟,间或加一次午休,每日必能睡得很足。
第二日天竟然放晴了,李清月醒来,夜里的雨早已悄悄藏了,晨光微微,雨后的阳光淡淡的温度,不是很灼目,安静地传递着温暖。
换了麻衣的罩衫出了西屋门,看见麻婶正端着小米粥和槐花饼往先生书房里送,堂屋木桌上已摆好早饭,看来先生昨夜又宿在书房了呢,麻婶的早起依然甩过所有人诶!
看着煎的金黄纷香的槐花饼,李清月忍不住食指大动,偷偷撕了块塞嘴里,满足地嚼着转身跨出门槛便瞧见江鱼儿已蹲在墙角咬着杨柳枝揩着牙。以前李清月一直以为古人都是不刷牙或者手指沾了盐抹的,到这里后才发现,其实类似前世的洗漱工具这里都有。
只不过牙刷是用骨或者木穿了猪鬃毛或者马尾做的,因其价格不菲,多为讲究的富户或读书人才使用,繁华的兴元县大街上便有专门制作、销售牙刷的店铺。像类似牙膏的漱口膏状物也早已出现,不过因其不便保存,小户人家多用牙粉洁牙,牙粉多为药材制作,贵重如苦参末,平民如皂角青盐荷叶,连沿街叫卖日用杂货的货郎,牙粉是其货担上的常供货品之一。
猪鬃毛短硬过于粗砺,马毛虽柔软许多,但过于昂贵,使用寿命并不长,所以尽管牙刷子已出世颇久,但使用并不普及。乔迁新居购置生活用品时,麻婶只给江先生备了植了马尾毛的牙刷子,平日三人都用杨柳枝或槐枝桑枝,配上麻婶拿手秘制的药膏洁牙,头天折了细枝泡在专门留用的葫芦瓢里,要用的时候,用牙齿咬开杨柳枝,里面的纤维就会支出来,像细小的木梳齿,便是人人俱得的牙刷子,大周古语晨嚼齿木便是此来源了!
李清月见了江鱼儿,便知自己是起迟了,伸了个懒腰后,赶紧也捡了根柳枝抹了药膏,拿了竹制的漱口杯洁了牙,正用新得的桂花胰子洗着脸,便听到文秀娘银铃般喊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