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后,天边压了一架彩色的虹桥。
深蓝晕边,红调渐变,船头船尾之远,也能见其千变万化!
“你这娃娃,窜来窜去,晃得我眼都花了,能不能消停点啊?”货船船头处,一个靠着船舱蔫在草墩上的大汉半睁着眼埋怨道。
李清月停了下来,侧着身给其了个白眼,自己只不过是无聊绕了两圈看风景,置于嘛!长这么大……
“长这么大个他娘的还晕船,”老张头背着手巡视了一圈回来调侃道:“你这厮还是我锦南人吗?”
“哈、老子祖籍恰好是锦北人士,小晕个船咋地,到了地上又是生龙活虎的好汉。”大汉不甘示弱道。
“唭!”老张头不买账道。
“嘻嘻……”李清月不自觉捂着嘴笑出声来,见两人都看向她,赶紧逃离现场往船尾跑。
还没跑两步,一个像豆子似的东西砸到小人的腿上,李清月腿一个踉跄,回头扫了一圈,心里有了底,甩甩腿也不疼,故作不知地闪了。
“啧啧……真是好汉哈!”
“老子只不过逗个趣罢了,不过这小娃娃还有几分眼色嘛!娘皮地、去时也不过快三个时辰,回时顺着风还不见到。”
“急什么,过了这段,小老儿走捷路拐前面芦苇荡里,过不完戌时准能到城西码头。”
“呀!不愧是老把头,有你的。”
“不过……”
“我高成应的事啥时候没准过,心且放肚子里,今儿西门是我兄弟值班,这次办的又是公事,还带个举人老爷和罗家,准能带你进城。”
“不过你这老汉到底是真回去看婆娘还是趁空去……”
“臭小子,我都一把年纪了,啥荤话不过脑就来……”
“哈哈………”
…………
时间同步。
这厢城外,那厢城里。
青石县,南城后街,二井胡同尾。
一个满月脸的中年妇人挎着个竹篮站在一扇木门前,正在给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子塞着红鸡蛋。
“哎呦!许三婆,你就快别推了,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事哩!真不是谁可怜你,这的确是大力他媳妇有喜事给散的。”满月脸的妇人有点不耐烦地解释道。
“哼,我许三娘虽日子清苦,但也能过活,可不稀罕谁施舍我!要真是她有喜事还用得到你来散鸡蛋吗?”婆子挂着满脸的皱纹不信道。
“哎呀!老婶子,你可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要是有谁施给你,干嘛还染成红鸡蛋啊?”满月脸的妇人觉得好笑道:“瞧瞧,你看这布都染上颜色了。”
妇人拿起篮子里的麻布翻了个身给婆子看。
此时太阳虽是落了山,但天边晚霞惹眼,光线还是能帮着瞅清的!
妇人不耐在这多费时间,还将麻布直直抵在婆子眼下,绕了好几下证明着。
“可看清了?”满月脸的妇人说道:“大力媳妇是因手边有急事才托我给帮忙的,不过到底是因啥事,我也说不清哩!或许赶明你就晓得了,谁也总不会包着喜事,你说咧?”
“弄甚神神秘秘地……”婆子半信半疑道。
“你就接着吧!我可真有事哩,走了!”妇人见婆子收下鸡蛋了,摆摆手转身消失在巷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