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也好。哎呀，拖累了啊。”想来我的猜想应该全部是对的。我们此行不赶时间，只是娘为了撮合我和袁成。我看了袁成一眼，但他却没有任何异样。

左右他能放下家里的事情，配合娘的意思来陪我，想必他都是打算好了的，我自然是不必为了他的生意担心。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要浪费娘的一片好心了。

用完晚饭，阿业他们说要出去玩，龙叔说是有点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今天一天虽然行程不算紧张，但是毕竟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整天，我留在这里陪龙叔好了。

“那你们去吧，早点回来。”袁成交代一句，我心里默默地骂了他一句，他不去，我自然不能去。娘啊娘，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想到这里才把灵儿留在府里的。如此一来，我日日都得和袁成绑得紧紧的。

“你怎么不和阿业他们一起出去？”回到屋里，我问他。

“怎么？你想去啊？你想去你可以去啊。”袁成说。

“你不去，我怎么可能在大晚上和小厮一起出去？”

“你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袁成笃定极了。我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在大晚上和下人们一起出过门。如果有，那应该就是赵倩生孩子的那一晚。好吧，我还以为甘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那还是他袁成的墙。

“甘来不是下人。”我脱口而出，“他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

“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就是下人。”我今天不想再和他说话了，仗势欺人、倚强凌弱的蠢货。我开门去找龙叔，甘来开门说龙叔在屋里躺着，估计腰上真的有一些旧伤。

“少奶奶，”甘来略略犹豫，“我们出来说吧。”甘来有些神秘地对我说，然后关上门，往我房间的方向看了看。

我们来到院子里，月亮很亮，就像正挂在头顶一样，我们两个人的影子清晰可见。天也渐渐地热起来了，空气中已经隐约地传过来一丝茶香，采茶的时候快来了。

“少奶奶，少爷没有继续为难你吧。”

“为难？”

“今天下午......”甘来说了开头，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甘来具体的意思。但是旁观者清，或许连甘来都看出来袁成今天下午是在故意为难我。

“哦，你也都看见了，我和袁成的关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对甘来笑笑。我和他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袁成在众人面前那样对我，确实显得我像个傻子一般。

大家都知道他在演戏，呵，真让人觉得悲伤。我还是会为他难过，我强忍着眼泪抬抬头，甘来看着我，神情复杂，我对他一笑，眼泪就流了出来。甘来也不便帮我擦，只是同情地看着我。

虽然我一直要强，但在别人看来始终是值得同情的人。

我擦干眼泪，抬头看看月亮，不经意间看见袁成正站在楼上，他趴在拉杆上，月光落在他身上，如同他自身撒发出来的光芒，此刻，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如果之前他答应和我和离，我最多会怪我自己想不开为什么非要嫁给他，怪我自己运气不好，偏偏嫁给了一个不可能爱我的人。但是，现在，我却感觉自己想一个傻子一样。全世界都知道袁成只爱他的赵倩，全世界都知道袁成为了赵倩羞辱我，全世界都知道袁成在演戏，全世界都知道我像一个傻子一样。

甘来顺着我的眼光看到了袁成，他立刻站起来向袁成俯身行礼，对我说：“我退下了。”

我抬头望着袁成，袁成从楼上戏谑地看着我，我们谁都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他笑笑，拍拍衣服上的灰，便进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