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明礼办公室里，一老一小相顾无言。

钱明礼主要是一时还没法接受，这个比自己孙女还小的姑娘现在成了和他同级别的人物。

甚至单就学术地位而言，晏扶光现在已经超过他了。

而晏扶光则是看着小老头变幻莫测的表情有些想笑，怎么还扭捏上了呢？

“钱老师，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钱明礼叹了口气道：“你知道这段时间有多少人找到我们学校来吗？”

他掰着指头细数：“哈佛、普林斯顿、圣三一、MIT、牛津、剑桥……但凡你能数得上名字的大学都来问你的情况，有邀请你去做博后的，甚至还有想聘你去当教授的。”

钱明礼的语气有些复杂，很难想象这是世界名校给予一个未满20岁的女孩的邀请。

可现实就是这么魔幻，谁让晏扶光证明了哥猜呢？

也许不久的未来数学界就会宣告，困扰人类两百多年的“哥德巴赫猜想”将正式更名为“哥德巴赫大定理”。

距离《数学年刊》新刊发表已经快一个月了，无数宣称要找破绽的数学家们至今没能找到任何一个漏洞，反而是数学界对于晏扶光提出的新数学工具热情日益高涨。

“你有什么打算？”钱明礼的眼神五味杂陈。

他不是没有想过沪旦也许留不住这个绝世天才，在他们几个教授反复确认晏扶光的推理没有问题的那一刻，也许不止一个人有过这种念头。

可晏扶光温和坦然的笑容却让钱明礼不由地生出一丝丝期望。

“没有什么打算，昨天如何，今天、明天便如何。”

平静的声音让钱明礼瞳孔瞬间放大，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晏扶光端起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微笑说道：“字面意思，我不会离开。”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仿若重锤敲响在钱明礼心头。

前往更高一级的学术殿堂深造难道不是每一个科学狂人的正常选择吗？

可为什么晏扶光……

钱明礼紧紧盯着晏扶光的双眼，试图找出她在开玩笑的证据，可惜一分钟过去了，她依然是那个浅笑嫣然的样子，没有变化一分一毫。

钱明礼现在也十分矛盾，他自然是不希望晏扶光走的，但他心知以这个姑娘的天赋，继续待在这里也许不会再有任何帮助。

以私人的角度，他非常希望晏扶光能够继续深造，哪怕四处去走走看看，说不定就会有新的灵感，未来取得更高的成就。

但钱明礼并不明白，对于晏扶光而言，现世大概不存在可以让她继续深造的地方。

几百年后的星际基础科学放在当下很多都是未解之谜，她并没有兴趣以深造之名揠苗助长。

她并不准备做研究，所以在哪里都一样，沪旦并没有什么不好，她何必离开？

“为什么？”钱明礼踟蹰半晌还是问了出来。

晏扶光眼眸微垂，她该给一个什么样的解释呢？

要不……

“大概我对当明星更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