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这才回过神,反手握住沈苓的手,略作沉吟后,才幽幽道,“苓姐儿,只怕,这谢氏,还真是个容不得人的。”略略顿了顿,她才又道,“我也是前两日才从你父亲那儿听说,谢氏嫁予齐大人这么多年,齐大人身边,别说姨娘了,就是连个通房丫头,也不曾有过。否则,齐大人又如何到了现在,才有一个不到四岁的独子?”
沈苓听得咋舌,“她她怎么能”
沈苓是在大家族长大的,身边所见的男人,除了那些仆役,穷得娶不起的,有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何况是齐慎这样的身份的?
沈苓心里说不上对这齐夫人是个什么感觉,到底是不屑,还是有一丝丝羡慕。
“是以,这桩事,还未必能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苓姐儿?”秦氏沉凝着神色,将沈苓牢牢盯住。
沈苓垂下眼,点了点头。
秦氏悄悄松了口气,“我们得尽快回吴兴去,我这就去让她们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便启程。”
今日的事,秦氏始终有些不安,还是得早些回到吴兴,让公爹和老爷拿主意才是。
说着,秦氏哪里还坐得住,见沈苓也不哭了,便是暂且安了心,匆匆去让人收拾东西去了。
她自然不知道,沈苓在屋内沉思了良久,一双因为哭过,而有些红肿的眼睛,却是晶晶亮了起来。
这一日,因着设宴,谢鸾因与齐慎一道从别宫里出来,等到回到他们家里时,寿哥儿已经睡了。
听说,他白日里倒是乖巧,齐慎就不说了,常是不在跟前的,但是,他与谢鸾因却是日日不离的,但今日,也不过问了几回母亲去了哪儿,却再没有哭闹过要找母亲。
到了睡觉的时间,也是乖乖自己睡了。
谢鸾因望着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寿哥儿,真是又心疼,又骄傲,悄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才与齐慎一道,从厢房里退了出来。
齐慎给她系好了披风,两人并肩沿着回廊往上房走去。
迎着夜风,齐慎恍若闲话家常一般道,“最近这些时日,镇江一带,江盗闹得有些厉害。”
谢鸾因蹙了蹙眉,这个时候?她驻了步,望向他。
他那战神的威名,可不是浪得虚名,又才平了倭寇,那些江盗,又不是脑子坏了,这个时候来老虎嘴上捻须?
“这当中,是有些别的事儿。事实上,他们不闹腾,我还觉得奇怪了。”他虽然说是得了姚致远的那道诏书,又有江南士族的支持,算是勉强站稳了脚跟。
可难免有些别的声音,别的心思,偏生还忌惮着他手里的兵力,那可不是江南这些软绵绵的守军,而是当真刀口舔血,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不是傻子,就没有不怕的。
是以,不敢明着来,就来阴的了。
他知道得这般清楚,自是已经有所应对了,谢鸾因心弦一松,“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