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谢长鱼挠了挠头，登时觉得有点古怪。

两人说话时的语气，仿佛自己只是伙计，林时才是真正的老板。

嗯，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烧烤店距离冥店不近不远，差不多也就十几分钟车程，位于城南靠惠江一中的一条三岔路口那。

说是烧烤店，实际上就是个不起眼的门面。

门口空地上摆满了塑料桌椅，附近电线杆上挂着几只大功率电灯充当照明，算是划分出一片经营区域。

由于这里靠近学校，有许多学生下了晚自习跑来这吃夜宵，因此同样是做生意，这里和冥店相比，火爆程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老板是对夫妻，男的正光着膀子负责烧烤，女的则负责招呼客人之类的琐事。

看到谢长鱼熟稔向他打招呼，男老板在呛人的油烟中先是愣了两秒，随后堆起职业化的笑容，让老板娘招呼两人坐下。

只是从头到尾，他好像都没认出谢长鱼来。

谢长鱼倒是不客气，先以熟人的名义要了两瓶免费的啤酒。

“你和这里的老板怎么认识的？”

林时推了推谢长鱼的胳膊。

谢长鱼普通话虽然不错，但偶尔还是能听出一点赣鄱那的口音。

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能认识惠江本地烧烤摊的老板，本身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啊？”

谢长鱼正望着老板娘风姿绰约的背影神游物外，听到林时的问题，他擦了擦口水一脸纳闷。

“前两天发传单认识的，有问题吗？”

随即他又沉浸在老板娘的背影中，脸上挂着羞涩的傻笑。

与此同时，男老板的目光投了过来。

看到谢长鱼标志性的笑容，他似乎想起点什么，脸顿时黑了下来。

如果林时没有看错的话，男老板额头有青筋暴出，似乎有暴走的迹象，只是因为职业素养而没有发作出来。

很显然，谢长鱼曾经带给他一些不好的回忆。

再联想谢长鱼可能和老板产生交际的原因，

那些不好的回忆具体什么，

也就呼之欲出了。

也难怪，任何人遇到一个殷勤推销丧葬用品的奇葩，怎么想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也只有像谢长鱼这样无耻的人，才能厚着脸皮要两瓶免费啤酒。

刚点的烤串陆陆续续被送了上来。

不得不说，有时候一家店火爆起来真是想不出什么缘由，这家烧烤摊的烤串不光量少，而且价格死贵，老板的手艺也不咋地。

至少林时感觉味道很差。

难不CD是来看老板娘的？

桌上摆了一圈空啤酒瓶。

谢长鱼今天看起来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不住向林时邀酒。

林时在这种情绪的感染下，未免也多喝了两口。

他酒量不佳，没喝两口便有了几分醉意，谢长鱼也不强迫，就着烤串在那独酌。

夜色清朗。

摊位上的人也渐渐拥挤了起来，猜拳声，

笑骂声，

伴随着浓重的烧烤味，挥发的酒精味，

混作一团。

有时人并不只是在安静的环境里才能完全放松，

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喊上三两个好友，配上七八瓶啤酒，哼着小曲逗着乐，并不比坐在高档餐厅听着钢琴曲品红酒，享受所谓的情调来的差。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大俗即大雅吧。

谢长鱼毫无形象翘着二郎腿，一手提着烤韭菜串，一手拎着啤酒瓶，注意力也从老板娘身上转移到手机屏幕上。

屏幕里，一个小姐姐正跳着热舞。

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长什么样。

谢长鱼脸色通红捧着手机，一个劲儿戳着屏幕，给小姐姐主播刷礼物。

“有钱了？膨胀了？”林时问。

谢长鱼不好意思笑了笑。

“免费的……不过这妹子长得是挺漂亮的，听说还是个高中生呢。

等我赚到钱了，一定给她刷上几十个火箭，感受一下当大老板的滋味，没准还能脱离单身……”

林时：“呵呵。”

谢长鱼可是能望着打底一百二十斤体重的老板娘流口水的人，按他这种清奇品味，这主播小姐姐应该长得不怎么样。

至于高中生的年纪。

在这么美颜横行的年代，四十岁的大妈化个浓妆调个滤镜，都能谎称自己是十八岁，骗骗无知群众刷礼物。

“你别不信！”

见林时一脸不以为然，谢长鱼顿时怒了，一把将手机推过来。

“你自己看看，我谢某人的品味可不是盖的。”

林时接过看了会，对谢长鱼的品味评价又稍稍高了些。

主播小姐姐穿着相对保守，但还是能看出身材不错，比烧烤摊老板娘相比，简直判若云泥。

由于摄像头方位的缘故，林时一直没能看到脸，倒是觉得跳舞的房间有点眼熟。

“漂亮不？”谢长鱼洋洋得意问。

“还行。”

“什么叫还行？”

谢长鱼瞪大眼睛，“你看看这腰这腿，我能舔骨折了你信不，你难道就不想……”

这时，好像有人刷了礼物，小姐姐蹲下看了眼电脑，柔声说了句：

谢谢XXX的礼物。

听到她的声音，林时觉得有点耳熟。

随后，当看到主播小姐姐的那张脸后，

林时忍不住骂了声。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