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鱼一个哆嗦差点没把杯子扔了。

这种表白方式，未免也太直白了一点，不符合东方男人的浪漫。

不应该是花前月下，男女两人深情对望，男主搂着女主低声来句：

‘今晚月色真美’吗？

想艹，又是什么鬼？

林时没有去和谢长鱼解释，而是望着屏幕中齐薇的脸发愣。

之前觉得直播的室内场景有点眼熟时，林时本就应该发现，那是齐薇的卧室。

可之所以没看出来，

一方面是因为他根本没往哪想。

另一方面，齐薇可不会在他面前用那种谢礼物时，那种甜的腻死人的虚假语气说话。

然而，等发现这个所谓的高中生主播就是齐薇，一切也就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难怪当初自己掏钱包还钱，齐薇连看都懒得看便甩了回来；

难怪她敢肆无忌惮嘲讽自己没工作，整天只知道混吃等死，而且说话的时候，那么有底气。

自己原先还不知所云，现在算是明白了。

敢情别人压根就不在乎这点钱，而且看看这直播间的人气，虽然不是什么大主播，但时不时也有不少弹幕飘过，证明还是有一定粉丝基础的。

弄不好，齐薇一天的收入，就抵得上自己一个月的收入。

什么叫差距？

这就叫差距！

发现自己的收入被一个在读高中生完爆，对方还是自己认识的那种，林时心里顿时觉得酸溜溜的。

他未免有点自怨自艾，心里默默念叨着。

林时啊林时，

看看人家，

再看看你自己。

是不是感觉白活了好多年？

“怎么了？”

谢长鱼看出林时脸色不好，表情像是吃了那啥一样难受。

“没什么。”

林时将手机推了回去，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感觉多看一眼都是折磨。

“如果我说这主播我认识，你信么？”

他的表情诚恳而真挚，仿佛在说，

我说的是真话，

你信我啊。

信我啊。

可惜有时候，说真话反而没人信。

比如说现在。

“有什么信不信的，我不也认识她么？”

谢长鱼接过手机，抬手又刷了十根免费荧光棒，“可惜别人又不认识我。”

林时嘴张了张，终究没有说话。

也难怪。

他人追捧的主播，其实是自己的青梅竹马，这种发生概率，不亚于捡了张能中五百万的彩票。

话说回来，齐薇从事什么行当，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走一个。”

谢长鱼似乎看出林时情绪低落，在一次性杯子里倒上酒，摇摇晃晃递给了林时。

觥筹交错。

“你之前……经常接那方面的活吗？”

林时想起初见谢长鱼时，他装神棍的场景。

那方面，指的自然是怪力乱神那档子事，。

“算是吧，以前就是靠这个混口饭吃。”

谢长鱼摆摆手，唏嘘不已。

“不过我已经改邪归正好多年了……那个，别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我，我说的都是大实话，那天只是临时起意，目的也只是想推销纸钱罢了。”

他涨红着脸解释。

不过林时的重点不在于此。

“干那行赚钱吗？”

他现在迫切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赚钱？”

谢长鱼不以为然笑了笑：“要是能赚钱的话，我会去开冥店？”

他重重敲了敲桌子。

“阴阳先生这一行，放在你我小时候，尚且只能勉强混个温饱，

现在的年轻人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连咱们自家中医都快没人信了，你还指望有人信世上有鬼？”

“那真有鬼怪作祟怎么办？”林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