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

谢长鱼摇摇头：

“建国前兵荒马乱那会，反倒是咱们这个圈子最为鼎盛的时期，

等战事落定，有不少阴阳大师自发联袂抱团，走遍大半个神州，祓除的邪祟数以千计，虽然折了不少高手，但也扫下朗朗乾坤；

十年浩荡时期，圈里人固然死伤一大批，可在那种力量面前，不光是人，就连妖魔鬼怪也再次清理了一遍，干净的不能再干净。”

他深深叹了口气。

“现在要真有恶鬼索命的事情发生，那也多半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指望那行赚钱？

那就等同于喝西北风！”

林时恍然大悟。

原来接连遇到那种事，不是世上鬼怪多，

而是自己运气好。

好到几乎离谱的程度。

“再走一个。”

谢长鱼举起杯子，摇头晃脑，用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年轻人就好好上班，别整天白日做梦，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恶鬼给你——”

他猛地打了个寒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

周围空气仿佛凝滞，头顶几个灯泡同一时刻闪烁了几下。

不光如此，就连烧烤摊上顾客们的动作也整齐划一停滞下来。

没有人说话，取而代之的则是面面相觑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嘈杂的夜市骤然变得针落可闻。

一秒，

两秒。

……

死寂的烧烤摊上顿时爆发出不约而同的大笑，气氛又变得愉悦起来，仿佛之前的场景只是个小插曲而已。

谢长鱼搓搓手，笑了笑说道：

“上次遇到这种事还是读书那会，班里正吵吵着，当时嗓门最大的就是我，结果教室里忽然就安静下来，我心想坏了，肯定是班主任来了。”

他喝了一小口酒掩饰尴尬。

“后来才发现班主任根本没来，我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其实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用概率论，或者保护机制解释的话就是——”

“艹！”

“……”谢长鱼。

一声艹极为简单，

也极为直白粗暴。

而且是林时今晚第二次骂脏话了。

怼得谢长鱼一时语塞，愣了半天说不上话来。

不就是一种很常见的情景，

这么激动干嘛？

林时这次也没解释，何况想解释也解释不了。

他后背高高弓起，深深吸了口气，手背青筋暴出，脸上满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又来了。

方才烧烤摊安静的一瞬间，右手印记骤然作痛，就连他半边身体都跟着麻了一下。

比以前所有的加起来都要痛，

都要可怕。

林时忍着痛打量周围人群，想从里面找出点什么。

然而，宾客们有说有笑，浑然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你感应到了？有……东西？”

谢长鱼神经再怎么大条，现在也品出点不对味来了。

仔细想想，上学那会遇到这种情况，他可没觉得发冷。

林时还没从疼痛中缓和，只能慢慢点头。

谢长鱼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一道叠成三角的黄符，口中念念有词。

接着，

黄符毫无异状，完好无损被他捏着。

谢长鱼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什么厉害……”

他话没说完，突然大叫一声：“卧槽！”

黄符忽然无火自燃起来，短短片刻功夫便化作一团灰烬。

谢长鱼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好在他反应极快，拉开从不离身的那个破烂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透明小瓶，滴了几滴无色透明液体在眼睛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和林时并肩站着，贼头贼脑打量周围，话音里带着颤抖，心有余悸说道：

“刚刚……是不是有个很凶的玩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