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到那个报纸包的时候，谢长鱼眼睛顿时发直。

当听到具体金额后，他更是一口茶水噎在嗓子里，差点没喷出来，瞪大眼睛问：

“真的假的？”

老板娘含情一笑：“道长可是嫌少了？”

“不少不少，您是前辈，这样真是太客气了。”

谢长鱼嘴上这么说，手却不由自主接过钱，脸上带着绷不住的笑意，道门高人的风范登时也消无踪影。

不能怪他软弱，没骨气。

换成林时，同样也是如此。

别人老板娘在处理这件事上，礼数周全，从头到尾滴水不漏，最后更是恭恭敬敬把大笔现金甩在两人脸上，让人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呢？

只不过，做烧烤，真的有这么赚钱么？

老板娘浅浅啜了口茶，笑道：“我这古曼童的事，还恳请二位不要说出去，平时要是有空，可以经常来我这坐坐喝茶，和我那徒弟一起交流法门心得。”

言下之意，无非是你们收了我的钱，那就得遵守规矩，不得外传养小鬼的事情。

后半句话的意思则是，你们对于我来说只是子侄辈，硬要坏规矩的话，我也未必怕了你们二人。

另外，这也是给他们下逐客令了。

“一定一定。”

谢长鱼笑呵呵把钱收起，招呼林时一同出去。

临走时，林时最后看了眼端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觉得有点惋惜。

走在回去的路上，谢长鱼感慨了一声：“你看出来了么？”

“什么？”林时问。

谢长鱼眉毛一挑:“养鬼之道绝非正途，名义上说的是香火供养不沾业力，可实际上还是驱策鬼魂的那一套，古曼童终究也是凶物。

那烧烤摊明明难吃的要死，却偏偏生意火爆，要说里面没什么猫腻，谁信啊？”

他话锋一转：“你就不觉得那小女孩出现的有点奇怪么？像是故意送到我们面前，想引发咱们和那龙婆的矛盾一样。

养鬼一途多受反噬，我猜那小鬼看起来老实，实际上蔫坏，早就有了造反的心思……可笑的是，那个龙婆估计还不自知。”

“未必。”

林时笑了笑，问道：“你知道最聪明的境界是什么吗？”

“是什么？”谢长鱼一头雾水。

“那就是让别人自作聪明。”林时说道。

“你仔细想想，那小鬼出现之前龙婆已经出现过一次，证明她很有可能早就知道小鬼会找我们。

可她偏偏不说，也不阻止。

等到我们和那小鬼动手，她才以和事佬的身份出现。”

“好像是这样。”

谢长鱼皱了皱眉，显然还是没想通。

“然后呢？”

林时说道：“她应该早就知道豢养的小鬼有问题，只是想最终确认一下。

迟迟不动手，一方面是试探下我们两个不速之客的实力；

另一方面，估计也是想借我们的手，把那只小鬼除去。”

谢长鱼忍不住问：“那她为什么不等我们和那小鬼大战一场，反倒一开打就跑出来？”

“可能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吧。”

林时苦笑：“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眼界比我们高得多，不用开打便知道，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小女孩打的。”

谢长鱼的黄符看似声势浩大，可只是碰到小女孩身上的黑气便失效，林时的火焰也消耗了三分之二。

可对小女孩造成的实际伤害，也只有一缕头发而已。

这证明，如果真正打起来，两人是没什么胜算的。

很气，但没办法。

谢长鱼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