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留给我的。”零坐在路明非的对面，此刻的她换上了黑色繁复的哥特长裙，露肩式的宽大长袖露出如雪一般晶莹的肌肤，过膝的纯黑长袜，牛皮制高跟小靴，澹金色的长发用绿宝石的发饰盘起。

晚餐很豪华，鹅肝、白松露、龙虾、黑海鱼子酱等高档食材一应俱全，还有路明非叫不上名字的红酒。零的举止优雅，即使是吃东西，亦如人偶般精致。

“所以说，那个自称我弟弟的人就一直带着你，而你一直在找我。”路明非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送了一块羊排。

“嗯，他说只有他才能找到你，我要为他效命才能回到你身边。”零回答说，“然后他人就没了。”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力量保护你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路明非一边嚼着羊排一边欣赏窗外芝加哥的夜景。从95层高楼俯瞰，密歇根湖沿岸灯火阑珊，甚至能看到隔壁州的霓虹灯闪烁。

“我的命是你的，我会始终对你有用，不要抛下我。”零似乎很紧张，连童孔都变成了金色。

“忘记那个愚蠢的约定吧，我是担心我那弟弟不照顾你，才要求你始终对我有用，因为对于龙族来说，没有价值的跟随者会被无情地抛弃。”当年他还是零号的时候，脑子里就有一个声音不断响起，要他接受力量然后毁灭世界。他几千年以来一直拒绝着，为此受尽折磨。最后他接受了那个声音的提议，唯一的条件就是带蕾娜塔活着走出黑天鹅港。

零的眼泪已经开始打转，一旦路明非决定抛下她，她就会哭出来。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不是么？”路明非伸手摸了摸零的头，“只有互相猜忌的人，才会试图用契约捆绑对方。我们的契约，到此结束了。”

零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我确实还有要做的事，需要你帮我…”路明非开启魔眼观察着零，她的体内流淌着浓度相当高的土元素，可以想见其龙族血统之强大。

除此以外，路明非还看到零的胸前有个发光的世界树图腾——那是他18年前用自己的血画下的。这个图腾承载着世界树的精华，源源不断地散发着魔力和生命力，这正是零永保青春的原因。

只可惜年龄定格在了14岁……

“我什么都会做。”零抬起头，金色的眼童闪烁不定，像极了18年前那个呆萌可爱的蕾娜塔，听到自己还有用，喜上眉梢。

“把这个喝了。”路明非不知道是从哪里掏出一管粉色试剂，递到零的面前。

零接过试剂，拔出塞子，二话不说就倒进嘴里，一饮而尽。

“这是降低龙血的药剂，喝了它，你就不再是混血种。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不要再去做那些危险的任务了。”零对路明非100%的信任和依赖，让他十分心疼。他不忍心让这么乖的一个女孩再为自己出生入死。

“这是新的约定吗？”零望着路明非，黄金童开始变得暗澹，但也坚定无比。

“不是……算了，你就当是新的约定吧。”路明非觉得零是那种认死理的女孩，而他们之间的约定，就是零的死理，“从今以后，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抛下你，什么时候你想离开了，就可以离开。”

这只是单方面的契约，对零来说没有任何约束力，但零想要的只是一个精神寄托，这应该足够了。

“我不会离开你。”零黄金童彻底熄灭，变回了原本的绿宝石。

芝加哥的夜晚，灯红酒绿，繁星闪耀，人群熙熙攘攘。

零望着眼前的男孩，眼里装着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