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车飞驰,一路上,我们看到一整片一整片陌生的城市,一座又一座连绵起伏不知名的高山,看到一望无垠的大海与蓝天共水天一色,看到万吨巨轮踏着浪花缓缓驶向远方……
我们三人一路上默默地欣赏着这一切,同时也隐隐有些担忧,我们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那个女孩,更不知道见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一切都是那么新鲜而神秘。
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动车已经驶入长沙境内,虽然车内开着空调,但气温相对广东来说,已经低了不少。好在我们准备有棉衣,加好衣后又吃了个午饭,一看列车表到西安北还有六七个小时,便决定睡个午觉。
车上很安静很舒适,座椅也很柔软,不失为一个睡觉的好地方,自从光棍节那天后,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睡得这么安稳了,我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夕阳夕下,小道边,三个女孩站在一棵樱花树下,那树很高很大,樱花很香很多,时时有微风吹过,樱花瓣便漫天飞舞,像翩翩起舞的蝴蝶。
我们张开双臂,欢叫着奔跑过去,离很近了,女孩们回头,我一眼看到天桥下的红衣女孩,她冲我微微一笑,然后猛的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个阴森的獠牙。
我惨叫一声,拔腿就跑,跑着跑着返头一看,伟哥和程咬金还站在那里没动,用背对着我,我想喊,却发现喊不出来,我又怕又急,便又去看那个红衣女孩,惊讶的发现,她已经变化成了我上技校认识的初恋,一个叫刘小燕的女孩,她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件粉色的印花T恤和天蓝色的牛仔裤,梳着两根朝天辫,冲我甜甜的微笑。我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们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慢慢的彼此靠近,在那棵无限大的樱花树下,我们终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那熟悉的温暖,仿佛我们从未曾分开过,抱着抱着,我居然可耻的硬了,我的身子轻轻一推,把她推倒在铺满樱花的地上,我吞了口口水,然后闭上眼睛,亲了下去……
突然,天边响起了一个炸雷,我惊了下,这时有人冷不防的伸手拍了下我的肩,我便醒了,看到对面的程咬金正一脸坏笑的望着我,我抬起头,又看到了坐在我身边的伟哥,他用手指了指我的脸,我一脸懵逼的伸手一擦,手背上居然沾满了口水。
程咬金贱贱的说:我靠,老潘你做春梦了吧!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
“还没有?哈喇子都流了一地了,这次是伟哥去见妹子,又不是你,你做个什么劲啊!”
跟程咬金坐在一起的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听程咬金这样一说,也笑了起来,我一脸尴尬,连忙看向窗外。
窗外已经很黑了,远处的房子里已经亮了灯,影影绰绰的灯光随着动车的快速前进而飞快的后退,像一条条光带。天空中偶尔有形状各异的闪电划过,紧跟着便是沉闷的雷声。
车厢里出奇的静,传到耳朵的全是车身与空气磨擦,电弓受电磨擦,钢轨滑动磨擦,驱动机构工作的声音。
我看了下手机,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也就是说,再过两个小时左右,我们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我看了一眼伟哥,他埋着头抱着手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猜他应该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我不由的想起了国庆节回家相亲的经历。
经过十三个小时的颠簸,终于见到了我那熟悉又陌生的家乡。下了火车,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汽车,再步行一千米,我看到了早已等候在村口的妈妈,刚想开口,妈妈却已经叫出了我的乳名,脸上的皱纹像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开心得像是见到了人间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