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正礼被安修远拉起身,站定之后,又惊又怒,还不等安修远开口说话,便膀臂一挥措开了安修远拉着他的双手,喝道:“你这小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偷袭本大爷,今日便要好好教训你。”
说着他正过身来,踏上一步,右手一拳击出,左掌跟着在右拳上一搭,双手打出之时,招式又变成双掌下劈,正是一式“翻身劈击”。
安修远在一旁瞧得内心惶急,直躲脚跟,大声叫到:“四叔,别打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便在此时,安正礼双手已经成势劈了过来,正运足了功力发出这一招。
但小童也似看破了这一招,并没慌张,身下往前迈了自身的一大步,左手抓住右腕,右臂弯曲,以肘向上,迎击安正礼的双掌劈击之势,两招对撞,小童的肘击不偏不倚的击中了安正礼手腕处的“神门”、“阴郄”两大穴道。此二穴道同时被击中,安正礼猛觉手心一震,小臂隐隐酸麻,只听得他先是“啊”的惨叫了一声后,又道:“不好!”而这小童弹出的左腿已经发招紧逼而来,登时便将他踢下了台去。他所受的这一招比那前一招更是重了许多。一路倒退,幸得功法硬撑才不至于摔倒在地折了面子。
安修远此时心想,“我是偷摸出逃,本想着来到这里与顾水微汇合之后,两人便连夜出城再找个地方落脚,没成想三位叔父一同追来,而顾水微又有一个如此厉害的小童保护,还发生了这等争执,若是今日伤了叔伯他们,那可如何是好啊。”
顾水微眼见安修远站在一旁一脸的愁容,便道:“放心了修远,有我姐夫身边这个小童保护,他们几个把你抓不回去的。”
顾水微虽然大咧,但也是心思细腻,看出来安修远怕伤到他的叔伯,便又低头对这小童轻声细语道:“梅青小童,你且手下留些情面,不要伤了这几个老贼。”又仰面提高了些许声调道:“我们以德报怨,某些人识相的话,还不快滚。”
安正礼左手压着小腹,右臂和右手还是一阵阵的酸麻,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难堪。就在这时旁边的安禄顶着那大杏仁儿脑壳往前凑了一步轻声道:“要不,我们就依了她说的快滚…欧不,是快走…快走……”安禄故意把那个“滚”字在嘴里打了一个转儿转儿又咽了下去,装作一副错口的模样,实际是要让这喜好面子的三人下不来台面,这大杏仁儿本就心术不正,自从他被顾家赶出家门投靠了安正忠,诸多心狠手辣的主意都是他给安正忠出的,才使得安正忠一步错步步错。
听到安禄这么一说,三爷安正孝侧身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的这大杏仁儿脑袋原地转了几圈栽倒在地。
三人本就窝着火,看过这小童一招一式之后,便已心下踌躇:“这小童武功如此精妙,虽只发招十几式,但招招滴水不漏,今日不退,唯恐栽了大跟头啊。”三人默默在心中盘算,已经想着要不要任由他们离去自己全身而退了,还未想出如何推脱,大杏仁儿此话一出激的三人面红耳赤,更是进退两难,三个行走江湖几十载的镖局前辈,今日在此被一个黄毛小童打的要“滚”回家中,这要是传了出去,三人颜面何存,镖局生意该怎么做。
三人一时面面相觑,沉吟不决,三爷安正孝率先开了口,轻声道:“大哥,四弟不如我们联手先将这小童和他俩人拿了去,虽是不光彩,那也比我们三人,就此灰头土脸的被人斥责回去要强的多!”安正孝说完此话,安正忠和安正礼相继叹声,而后安正忠道,“也只能如此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亦是不能善罢。速速拿下那小童,免得被人撞见了。”三人商量以后,相互对视,便要一齐攻向那小童。
三人分列开来,拉开架势分摆“猛虎下山”式,“双狮抢球”式,和“霸王敬酒”势,腿上则为虎步,扑步,和登基步,暗施内劲,足蹬青石砖面,后脚跟相继用力在地面磨了半圈,浑身骨骼“咯咯”直响,气运周身,长袍皆被那四溢打旋的内力波动拽动的“哗啦啦”作响,立时便要一齐发力扑将上去拿下这娇小的小童。
此时这兄弟三人,正应了那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睁开眉下眼,咬碎口中牙。”遭到了如此羞辱,也顾不得讲什么江湖道义了,只要能讨回面子,完全不顾临阵对敌的只是一名八九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