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鼻子已经领了两个艳丽的姑娘上来。两个妓女一进房中,不待呼唤,已经满面笑容分坐在郑平渊和祝融的旁边。陆丝清细看那两名女子,年纪都不大,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
陆丝清心中正暗暗感叹,却见方才那个小二已经揭帘托盘进来,高声说:“时鲜果子一行五果垒。”他一面说着,一面将托盘里的碗碟一样样摆在桌上:荔枝、鹅梨、木瓜、新橙、石榴。小二接着又摆了酒器上来,殷勤地说:“这是我们酒楼新近自己酿造的一种酒,口碑还不错,两位大官人请慢用。”
郑平渊笑说:“早听闻常庆楼前一段时间新酿了一种酒,味道还不错,为此许多脚店争相购买,想必就是这个了,的确要尝一下。”塌鼻子又忙上前帮着斟酒。
郑平渊又问坐在对面的陆丝清:“陆姑娘能饮酒吗?”
陆丝清含笑点头:“公子既然说了是好酒,便是不能喝,也要喝上两杯了,否则岂不白白错过了?”
郑平渊听了,回身吩咐塌鼻子:“给陆姑娘也斟上吧。”
陆丝清笑着说:“我不用人倒,自斟自饮,反倒有趣些。”
郑鸢儿一听也来了兴致:“我也要!”
郑平渊正色说:“鸢儿不能喝酒!”
郑鸢儿登时垂头丧气,嘴里嘟囔着:“哥!你偏三向四的!”
此时祝融一面细细品酒,一面拥着身旁佳丽,且似笑非笑悠闲地看着陆丝清等三人——此情此景,他自然也看出郑、陆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郑平渊耐心地对郑鸢儿解释:“这种酒酒性颇烈,你喝不得。”陆丝清情况就不同了。她生于乡野,又长期在店里做事,酒原是寻常之物。因此于这一点上,郑平渊并不担心她。
郑平渊见郑鸢儿仍心有不甘,他想了一想,又对那塌鼻子说:“我记得这家酒楼以前兼售从西域运来的葡萄酒。你去问一问。”
塌鼻子答应着才要下去,陆丝清也笑着起身说:“我同他一块儿去吧。”她其实是瞧着这家酒楼规格非比寻常,心下好奇,想在上菜之前,出去四处看看。
二人出了雅间,那塌鼻子对陆丝清赔笑说:“少奶奶何须亲身而为?这等小事,小的去问就行了。”
陆丝清笑着说:“你只管去问你的,我只是觉得里面太闷,出来走走。”她想了想又说,“什么‘少奶奶’?第一个字尽可以省掉,叫‘奶奶’就行了!”
里面的祝融有心留意外面的对话,此时远远地听到陆丝清这句话,一口茶水差不多要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