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虞星洲本事不小,这才一句话就又刺激到了项怀灵的泪腺。这回怀灵体面也不顾了,径直拽起虞星洲宽大的暗鸦衣袖往自己脸上揩,什么鼻涕眼泪的都往上面蹭了个干净。
“灵儿,我真的知错了。”虞星洲僵直不敢动弹,仿佛在兵营里受训。
“你错哪了?”项怀灵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哪都错了。”
“敷衍!”项怀灵呜咽之声才刚止息,又有要卷土重来的趋势。
这可把虞星洲吓得不轻,他赶紧扶住项怀灵的肩膀,道:“我错在不该惹你生气,这总行了吧。”
“你空口白凭的,就想让我消气?”
“只要你不哭,一切都好说。”虞星洲衣服上已是乌七八糟一团乱,还沾了项怀灵的胭脂水粉在上头,“小爷能做到的,你尽管说。”
项怀灵眼珠子一转,说:“看你诚心悔改,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其实炎云皇帝早有意让你入仕,先许你在兵部操练些时日。待你学成之后,自会封赏你为将领。如何?”
虞星洲的眸光瞬间黯淡,但也只有一瞬,下一刻就恢复到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笑嘻嘻地说:“灵儿,你不哭了?”
项怀灵瞧不得他这副蹬鼻子上脸的模样,冷哼一声:“这灵儿也是你能叫的?”
“为何不能?我爹不也这么叫你么?”
“我呸。寿春亲王是我的长辈,你又算是我的什么人了。”项怀灵白他一眼,这才发现有点不对,“你别打岔子,我方才说的话你听着没有。”
“既不让我喊你灵儿,那我要叫你什么好?”虞星洲自顾自地嘟囔着,“项三小姐?不好,太生疏;怀灵?还是太生疏。不如,就叫你小灵儿吧。”
“什么生不生疏的,我与你又不熟,你本就应当尊称我一声项三小姐,有何不妥当?”项怀灵抽出衣襟上别的帕子,仔仔细细地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了。
虞星洲眼睁睁看着项怀灵动作,满脸不悦,问道:“你既有丝绢在身,何必弄脏小爷的衣裳?”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项怀灵不以为意,义正言辞地回答,“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弄哭本小姐的人是你,自然这眼泪也是要归你管了。”
“好。”虞星洲突然粲然一笑,两轮漂亮的勾月又出现在了项怀灵眼前,“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你就将如此重任交付与我。”
“……什么?”项怀灵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虞星洲带到了沟里。
虞星洲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裳,准备去客房更衣,只撂下一句奇奇怪怪的话:“今后你的眼泪就归我管了。所以,从今往后,你不准在别人面前哭。”
“你只能在我面前哭,知道吗?。”
完蛋。
项怀灵感觉心中沉睡许久的小鹿,忽地动了动头上的角。
…………
“所以呢?”顾绯桐坐在茂星阁内听项怀灵将这番少女心事长篇大论了一番,可她迟迟没有提到劝说虞星洲入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