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照在阿晚的脸上、身上,泛出珍珠般的光泽,像一块未曾雕琢的美玉,又恍若远在天际的谪仙。
云初默默调匀呼吸,不忍打破这份宁静,挨着石沿悠然坐下,两手撑在身侧,双腿悬空,对着下面一池碧水出神。
阿晚细长的双眸缓缓睁开,望着眼前女子妙曼的背影出神。
原本应该是春意盎然的年纪,周身却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静,此刻的她,虽然只是闲闲坐在石边,却让人感觉清冷和孤寂。
他低低叹口气,直起身来,也如云初一般坐在石沿。
云初转过头,见阿晚同她一样坐着,又想起他说“诡异”,略显孩子气地朝他笑笑,“我找到一枚玉佩,是重伤时父亲放在我手中的,当日或许是那个物件将你推出来的。”
阿晚侧头想了片刻,“你那父亲……有点意思,能拿出这样的东西,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以前也曾见过你父亲几次,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如果能查出此物的来历,或许能查到些什么。”
“玉佩的来历……我已经有些头绪,等到见过父亲之后,才能解开谜团。”云初轻声回答。
她微微仰起头,闭上眼睛,春日的阳光暖暖照在脸上,清风徐徐送来青草的香气,心头的事情告一段落,终于让她感觉到片刻安宁,一切美好的如同梦境。
“今日见你,倒是与以往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云初有些好奇。
“你没有受伤以前,与你那父亲有些相似,活脱脱一个女冠……前几日,又像个死气沉沉的老太婆……今日一见,虽有些清冷,倒也有了这个年岁该有的青春之色。”阿晚犀利点评道。
云初转过头,对着他嘻嘻一笑,摇头晃脑调侃道:“前几天听到郎君一席话,心中犹如拨云见日……如今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美人在侧,当是人生乐事,岂敢不开怀?”
每次看到阿晚,她莫名觉得亲切至极,在阿晚面前,总能完全放松下来。
阿晚睨她一眼,微沉了脸,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初相遇时,我还以为你乃一奇女子……这几天瞧着,除了能看见我以外,同其它女子也没什么不同。你这小娘子,倒是一点都不怕我。”
云初讪讪一笑,“郎君气质如此脱俗,便说是谪仙,也不为过,小女子为何会怕呢?”想当年自己可是怕他怕得要死。
阿晚嗤笑一声,阴寒之气顿消,懒懒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他的唇角愉悦地轻轻勾起,令谪仙一般的面容,染上几丝烟火气息。
云初竟不知不觉看呆了去。
“如此悠然自在,无记忆亦无烦恼,看日升日落,花开花谢,岂不逍遥?”云初喃喃道。
若是自己没有前世的记忆,便如阿晚这样,孑然一身,飘然来去,该有多好?
阿晚闻言,站起身来,浮于半空,又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不再言语,转身走掉了。
“还真是性格古怪的人呐……”云初望着他飘然远去的背影,怔怔地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