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沈敬就斜挎着一个小书袋出了门。
既然决定要重返学塾,就要努力做到最好。
沿着城中的小街,沈敬往东走去,来到挨着东城门的一座大院前。
在院门口的正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写着饱满有力的两个大字:
郑宅
此时,院门已经敞开了,沈敬便抬起腿,迈过高高的门槛。
只见大院之中,青石砖铺砌而成的地面一尘不染,迎着晨曦的微光,显得格外静谧敞亮。
东西两侧,皆为厢房,此刻门都紧闭着。
正北方则是一间宽敞透亮的大厅,里面摆着一排排整齐的桌椅,显然就是平日里念书学习的场所。
尽管记忆里对这个地方有些印象,但是当沈敬亲眼看到这一切时,仍然忍不住赞叹出声:“好一个清净雅致之地,用来潜心读书,最合适不过。”
原本还有些心浮气躁的他,来到这个院子之后,竟是神奇的平静下来。
所有的疑虑和焦躁都悄然不见,只剩下一颗平稳跳动、沉稳安定的心。
这时,东厢房的门开了,一个身着青色儒衫的中年男人,抱着一摞书走了出来。
他的身材很高大,下巴蓄着短须,头发用束带一丝不苟的束起,整个人透着一股儒雅沉稳的气质。
看到站在天井里的沈敬,中年男人顿时停下脚步,有些惊喜的轻咦一声:“沈敬,你回来了?”
他就是沈敬的教书先生,这座白溪学塾的主人——郑辞。
沈敬微微愣了一下,急忙大步走了过去,恭恭敬敬地向郑辞躬身行礼,道:“学生沈敬,给先生请安。”
“你的病刚好,就不必多礼了。”
郑辞点了点头,目光温和的看着沈敬,道:“你的身体如何了?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早?”
“多谢先生关心,我的身体已无大碍。”沈敬轻声答道,“学生耽搁了太多学业,担心会跟不上先生的进度,就早点过来准备一下。”
“呵呵,身体无恙就好。至于你落下的课业,我会找时间帮你补上。”郑辞含笑点头,对于沈敬的求学态度,他感到很是欣慰。
像沈敬这样聪明好学的学生,哪个教书先生不喜欢?
简单地聊过两句,他们就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郑辞在讲台坐下,在他背后的墙上,用粗放的笔墨写着四个大字:
三省吾身。
沈敬则是走到教室中间的一排,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拿出一本论语准备研读。
“今日下午,我会讲论语雍也篇。”
这时,讲台上的郑辞咳嗽一声,似是随意说道。
“是,先生。”沈敬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当即翻到雍也篇,认真地念了起来。
倒是郑辞,津津有味地看罢一篇经文后,就起身出去了。
沈敬透过窗户,看他往西厢房去了,那里应该是吃饭的地方。
学塾里的学生都知道,郑辞有一个习惯,每天早晨起来先读一篇经文,然后才会去吃饭。
显然,对于郑辞来说,看书是比吃饭睡觉还重要的事情。
有这样一位百学不倦的先生做榜样,学生们耳濡目染,自然也会对自己的学业更加负责。
因此,整个白溪学塾的风气都很好,在康安县城里享有极高的名气。